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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瓷器,都有专门的瓷窑,底下写有年月窑名。而躺在地上的那个茶盏,碗底一片空白,根本不是宫里的东西。痘疫在常在冬春时节传播,今年入冬,皇城郊外只有两三例,发现之处,就被府衙安置好了,病人穿过的衣裳、用过的东西早已销毁。如此防范,痘疫如何流传到宫里,又偏偏是容淳染上了。

他心中闪过一个可怖的念头,倘若有个位高权重的人,暗中让人留下了病人的东西,放进皇帝的寝宫呢?可是寻常人哪里做得到这样的事情?

燕郎也发现了这一点,所以他在茶盏被销毁之前,将它留了下来,并用它给李重山下毒。无奈李重山警惕,还记得这个茶盏的模样,逃过一劫。

江逝水看向坐在正中的李重山。还没来得及问他,李重山原本并无表情的脸上,忽然变得惊慌,他站起来,带翻了桌案,冲上前想要拉住江逝水,还喊了一句什么,但是江逝水已经听不见了。

在想明白一切之后,他便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五感封闭,整个世界都陷入一片混沌。

江逝水往后倒去,滚下石阶。

江逝水磕破脑袋,昏睡了好几天。

醒来时,是在将军府,孟叶朴正给他诊脉。他猛地把手收回来,支撑着发软的身子,要起身下地:“容淳呢?燕郎呢?”

孟叶朴收回手:“先帝前两日就出殡了,葬在皇陵里。”

“那燕郎呢?”

“将军原本是要处死他的,后来开了恩,让他自己选死法。他就抱着个木箱子,蹲在先帝脚边,一同被葬入……”

江逝水怔然,跌坐在榻上,久久说不出话来,眼泪止不住地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