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蛾正道心说这又好到哪里去吗，可转念想想上一年的交流会，悟和杰那两个问题儿童就上场了，京都府高专那边肯定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了。

说起这两校交流会来，基本上是每年举行一次，每次的主办地都是上一年赢了的学校，像这次就是在东京这边举办。

另外，按照常规，参赛的学生多是二年级和三年级的，去年和前年因为东京高专这边高年级缺人，几个一年级就顶上了，还都给隔壁学校带去了不小的心理阴影，这一年怕是也不例外。

今年呢，林莱就不全程参加了，而五条悟和夏油杰这两人因为参加过一次，还对隔壁学校学生的实力有所了解，就变得兴趣缺缺起来。那样几乎平a过去的交流会，还不如之前学姐给他们布置的课外作业有趣，可惜最近都没有什么不长眼的诅咒师跑来高专陪他们玩了。

这里的“课外作业”，就是测验高专的新护盾。

林莱已经看过了他们的测试记录，表示他们做得很好。

五条悟倒是没有把所有功劳都归到自己身上，他只是凑过去指了指其中几项测试记录，让学姐仔细看了看，果然她就察觉到里面设计到的术式，单看起来可能平平无奇，可组合起来会有奇效，于是她看了五条学弟一眼。

五条悟立刻双倍的得意洋洋起来，还拍了拍胸口表示没问题。

他这样表现，惹来了白眼一片。

话又说回来，今年的交流会东京这边主推的，可不仅仅是两个一年级学生，还有以前两届都被定位成奶妈，而被留在后方不准上前线的家入硝子。

她现在被解放了很多，不再被钉死在医护室了，自然要释放下被压抑的本性了。

其他人自然是支持的，其中林莱最为高兴，因为硝子学妹是所有人当中最打破原有咒术设定格局的那个，于是乎在见识过硝子学妹新开发出来的技能后，林莱一个激动就说要额外奖励她。

家入硝子没有和学姐客气，说她想要和学姐同款的摩托车。

林莱表示没问题，她甚至还帮忙解决了“证件”的问题——不管哪种证件，照着他们现在的年纪都没办法合法获得，因而林莱当时掏出来的证件都是“不合法”的，是她从《哆啦a梦》里升维出来的「万能通行证」。

结果这一弄，五条悟就说他又兴趣参加交流会了。

家入硝子：谁怕谁。

夏油杰生怕到时候两个同期在交流会上内讧过头，就觉得他还是参加一下吧，预防个万一。

灰原雄似乎没意识到前辈们之间涌动的奇怪气氛，还在期待即将到来的交流会。

七海建人则已经开始心累了，不是特别有干劲。

索性真到交流会那天，一个勇者的出现打破了原有的内卷格局。

这个勇者正是来自京都府立咒术高专的一年级学生，禅院直哉。

染着金发，戴着耳钉的他是禅院现任家主禅院直毘人的嫡子（毕竟是封建家族嘛，至今仍旧保留着许多封建社会时的糟粕传统，嫡、庶之分，还有本家、分家之分只是其中很少一部分，更甚者家里实力微弱的女性，还被当做侍女一样使唤，甚至要去侍奉嫡子），并不是从四月新学期就进了京都府咒术高专，而是后面插班进去的。单纯论实力的话，他的实力还是可以的，尤其是在和他的兄弟们相比时，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叫嚣着他会是禅院家下一任家主。

可就是这么个大家族家主预备役，就那么不加掩饰地将他在家里的陋习，带到了外面。

在列队时，禅院直哉就理所当然地示意这次作为领队的三年级学姐让开。这名三年级女生还是一名一级咒术师，不说其他，仅就实力来说，是要胜过禅院直哉的，可禅院直哉在意的并不是这个，因为他接下来就讽刺对方连这点作为女人的贞顺都没有，便是去做像他们这样人家的侧室都不够格。

话音未落，东京高专这边的学生就来到了庭院里。

打头的，就是林莱。

她自然有将禅院直哉的言论听了进去，没有发表任何看法，只是看向了被禅院直哉轻鄙的女生风鸟院红叶，她们一年级的时候还交过手，二年级的时候对方因为出任务并没有参加交流会。如今再看的话，她的实力相比一年级时，有了大幅度的提升，连气势都不同于往了。

林莱冲对方一颔首：“风鸟院君，好久不见”，得到对方回应后，她的目光才转回到禅院直哉身上。

禅院直哉显然知道她是谁，可正因为知道，心里才十分不甘地收敛了他一贯的做派，快速又感觉到屈辱地喊道：“东海林、桑。”

接着他都不等人家反应的，就转向了其他人，朝着五条悟不解又尊敬地打招呼道：“悟君。”其他人就算了，即使是夏油杰这个特级咒术师，他都没有放在眼里。

由此，也别怪其他人对他没什么好感。

这不——

五条悟就先发作了：“‘东海林桑’？给我恭敬地叫东海林大人啊！”

林莱：“？”等下！

夏油杰就附和道：“悟，别那么苛责，谁让他以前就没机会见到像明菜大人这样的强者呢。”

林莱已经开始感觉到羞耻了：“我说，你们俩——”

昔日毫不羞耻地和挚友一起说出“我们就是最强”这样话的夏油杰见状，便戏很多地致歉：“对不起，明菜大人，是我逾越了，我对有眼无珠的人就是有些过敏。”

五条悟惊叹道：“哇，杰你真的好像佞臣。”

夏油杰不甘示弱道：“那悟是想做宠臣吗？”

五条悟思考了下，就打了个响指欢快地说道：“这个可以！”

而本来正在做背景音，比如说发出嘲笑声的歌姬他们，这会儿已经很有眼力见地往后退了。

下一刻，明菜大人就对两个演技浮夸、台词更浮夸的问题儿童进行了铁拳制裁。

这下子真是看得对面的禅院直哉一愣一愣的，他简直不敢置信，而且还（自认为）感同身受地露出了侮辱的表情，明明被打的是五条悟打响指的手，可到他这里，就仿佛被打的是他的脸一样。

这让禅院直哉直到比赛开始好一会儿了，他还有些恍惚。

全然不知道因为他在比赛开始前的“优秀”表现，他已经被高专众人盯上了，就等着在森林里逮着他打呢。

这不，不到两分钟，禅院直哉就和五条悟狭路相逢了。

五条悟是磨刀霍霍，可禅院直哉不这么想，他更多是不解。他不解就算了，他还趁这个机会问了出来：“悟君，你为什么要在那个女人身边委曲求全？你是不是被她用什么不知名的禁术给控制了？不对，悟君你有六眼，怎么可能会看不穿那种术式。所以说，悟君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五条悟倒是来了点谈话的兴致，就把手背在脑后道：“答案不是很明显吗。”

禅院直哉：“！！”

禅院直哉艰难地说道：“难道说那个传言是真的，那样一个女人就把悟君你给魅惑住了？”

五条悟认同道：“我又可爱又迷人，把她迷住不是当然的嘛。”

禅院直哉：“？？”

禅院直哉反应了下，才有些不自信地说道：“悟君，咱们俩好像没有说到一起去。我的意思是那个女人她是在利用你啊，明明是你们俩合力把原先那些高层赶下台了，可结果却是那个女人成了掌权者，而悟君你被她无情地踢开了。”

五条悟吃惊了：“诶？是这样吗？”

他这样的反应给了禅院直哉一记强心剂，让他觉得自己责任重大，于是就赶紧再劝说道：“是啊，她就是利欲熏心，还恬不知耻地成为了咒术界的掌权者，简直就是牝鸡司晨！”

与此同时，五条悟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我觉得她没有以前珍惜我了。果然，她看重的就只是我的六眼吗？她怎么这样坏！”

等双方都将对方的话听了进去后，禅院直哉：“？？？”

林莱：“…………”

要说林莱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这都得说到一件事了，那就是赛场内安装了监控设备，让老师们能够在场外看到比赛的实时赛况。林莱这一次就负责了其中的技术工作，之后还留了下来，看着多个监控屏幕，结果就看到了这俩人，甚至因为尽善尽美地将声音收录了进来，所以她就下意识后仰了下，还很有先见之明地将这个监控区域给关闭了，否则的话，她就真的又要被公开处刑了。

而林莱之所以会瞬移过来，就是为了好心提醒某人“饭可以乱吃，话不要乱说”。

禅院直哉则是没想到东海林明菜会突然出现，他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生怕对方会在这里对他下杀手，结果人家看都没看他一眼。

林莱没好气道：“五条学弟，你嘴巴不要的话，我可以帮你捐给有需要的人。”

五条悟呛声道：“我怎么了嘛，有点虚荣心还不行吗。”

林莱反应了下，才意识到他是说那句“我又可爱又迷人，把她迷住不是当然的嘛”，当下就反驳道：“在这家伙面前？完全没必要啊。”这可是实话。

林莱先前就说过御三家各有各的烂，五条学弟这样的，是出淤泥而不染。如今再和禅院直哉实际一对比，就让这个结论更有说服力了。

五条悟立刻张扬起来：“你是说我要比这家伙可爱又迷人一千倍一万倍。”

林莱故意逗他道：“话不能这么说吧。”

五条悟：“嗯？？”

林莱笑了笑：“我是说他的可爱值本身就是负数的，那一千倍一万倍的话同样是负数啊。”

五条悟现在俨然处在刚磕了猫薄荷的畅快状态中，整个人都变得柔软可爱起来：“对噢。”

禅院直哉却受不了了：“你们——”

五条悟立刻回过神来，和学姐咬起了耳朵：“明菜大人，禅院直毘人之子竟然敢以下犯上，辱骂我二人是奸-夫-淫-妇。”

林莱：“……你给我闭嘴啊！”她真是要无力了——“奸-夫-淫-妇”是什么鬼啊，他怎么不说“狗男女”。唔，这个词好像也没好到哪里去。真是的，她又被这家伙给带偏了。

五条悟还有话说：“他就是会很多成语嘛，所以我觉得他肯定会用个成语来形容咱们俩的。”

林莱赞同道：“这倒是，他竟然连‘牝鸡司晨’都知道，还用得很恰当，但你这个成语就用得一点都不对，所以闭嘴，去把他捶一顿。”

“好嘞。”五条悟得令后，就毫不客气地把禅院直哉锤了一顿，边锤还边忍俊不禁。关键是他还不是那种吓人的狂笑，反而还带着点满足、欢喜的笑，更吓人了。最起码他这样就给禅院直哉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禅院直哉后来醒过来后，还觉得五条悟这个打破咒术界平衡的同龄人，再也不是他愿意尊敬的对象了，因为他竟然被个过去连做他侧室都不够格的女人，给摆弄得心智全无，简直就是他们这类人的耻辱。

然而五条悟会在意吗？他一点都不，好不。

他因为被学姐牢牢放在心上，还是那种“这孩子只能我欺负，别人都不准说他坏话，他自己自贬都不行”的爱护（很难说这段他到底加了多少滤镜），而高兴极了，如果有尾巴，尾巴都要翘上天了。

他脚步轻快地走到学姐跟前，还仗着自己眼神好，在人家面前背着手倒着走，还好意思地问道：“呐呐，明菜，我在你心中肯定是闪闪发光的形象吧？”

林莱都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得出的结论，也没去推测，只说：“你是说电灯泡那种的？”

五条悟嚷嚷道：“太过分了吧！至少得是《中华小当家》里黄金炒饭那种发光吧。”

“这是什么形容啊。”林莱接着“唔”了一声后问：“你饿了没？”

五条悟眼睛亮亮地点头：“我想吃那个黄金开口笑。”

林莱点点头：“可以。”

这个黄金开口笑主要是很神奇，他就拿在手里捏着玩，让包子发出根本就不是正常食物会发出的声音。没一会儿，夏油杰循着笑声找了过来，看了看黄金开口笑，又看向明菜学姐，意思很明显了。

结果，“现在是比赛时间诶，怎么能把它当成野餐呢——杰你可真是，怎么这点竞技精神都没有！”

夏油杰：“………”到底是谁之前义正言辞地说“我讨厌正论”的！

林莱考虑到正在监控室和乐岩寺校长相坐无言的夜蛾老师，为了他的颜面着想，她觉得还是要严肃一些比较好，于是就三口并两口将她这边的烧麦给塞进嘴里，又劈手夺过五条学弟手中剩下的黄金开口笑，咽下食物后说道：“悟学弟说得对，所以你们继续认真比赛吧，我在场外等你们。”

说完就利用「往复之戒」，瞬移走了。

五条悟呆了呆，又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手，以及刚才还那么大一个学姐也没了，于是站起身来，露出反派笑：“杰，打一架吧！”

夏油杰则表示：“正合我意。”

说起来眼下的夏油杰尽管没有学会反转术式，不过他在过去几个月的磨练中，有精练了自己的咒灵操术。精练的方向，一个是为了获取碾压式攻击力，而将多个咒灵捏合在一起的“极之番·漩涡”（注1）；另外一个方向，他目前只是稍微有了一点头绪，还在摸索中。

为此，最近夏油杰没少去学姐升维出来的「修炼之门」内锻炼自己。

这里面除了星浆体任务，让他进一步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还因为他察觉出来他和悟的差距在拉大，这多少还是让他有些失落的，可这并不代表他会因此自怨自艾，自己继续进步才行。

现在，就让他这个还没放弃人猫恋的挚友见识下吧。

“极之番·漩涡。”

那边家入硝子也解放了自我，玩得很开心。

结果苦了赛场里被放进来当道具的咒灵还有京都府高专的学生们，他们不是感觉自己弱小又无助，就是觉得东京高专的学生们自己打自己，还打得那么惊天动地，到底是有什么毛病。

至于交流会最终的结果，自然是东京高专又赢了，乐岩寺校长背着他的吉他沉着脸走了。京都府高专的学生们倒还好，唯独伤得最重的禅院直哉临走时，还用他那张很有禅院特色的脸，暗搓搓地表达了对色令智昏六眼的鄙夷。

可惜没人睬他。

禅院直哉气得差点原地爆炸。

索性他这样的与众不同，还是给高专这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和影响，就连歌姬都表示，有了禅院直哉做对照，五条悟看起来都没有那么人渣了。

林莱深以为然。

之后，很有意思的一件事发生了，那就是禅院直哉的父亲禅院直毘人还派人送了礼过来，为禅院直哉先前的冒犯表示歉意。

林莱微微扬眉。

在旁边翻看漫画书的五条悟见状就揶揄道：“明菜大人好有威风哦。”

林莱敲了敲他的额头，让他别这么叫她：“你怎么那么闲啊？”

五条悟装模作样地痛叫了一声，才解释道：“因为没什么任务了嘛。”

这倒是真的，像是现在的一年级都不会被分派到任务，而是会让他们安心在学校里学习与锻炼自己。

林莱耸耸肩说：“这只是其中一部分原因吧，另外一部分就是大家的课业安排很松散。”以前有时候还会是出任务的时间，都要多于在学校上课的时间。

“这样不是很好吗。”五条悟又翻了页漫画，突然想到了什么，就跃起身来，期待地说道：“既然你也觉得无聊了，那我们出去约会吧！”

林莱根本就没理他，他也没郁闷，就凑过去看她在翻手机：“你想干嘛？”

林莱解释说：“我是想知道下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我是说从高专毕业后，再看看我有什么帮得上忙的。”

五条悟：“啊？”

林莱笑道：“你‘啊’什么啊，难道你就这样读完高专，再继续像以前那样做个咒术师？你没有别的想法吗？”即使高专是四年制，大家读完它都还刚成年，就是同龄人也不过在读大学一年级而已。更重要的是那时候的咒术界已经彻底趋于稳定了，咒灵的数目并不会有那么多了，加上到时候还会有各种道具辅助，所以即使像他们这样的特级咒术师，出任务的次数都不会太多，最起码是比之前未革新前，作为学生的他们接的任务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