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的放学时间是六点半,越往小路走越能远离嘈杂。
前面那个女孩头发很长,生动的面容在发间若隐若现。一排居民楼里有的人家亮起了灯,有的还是一片昏暗。高压锅发出高亢的鸣叫,小路的从某处传来食物温暖的芳香。
女孩的身影隐没在一个平凡人家,门锁咯哒一声,把他的心门锁上。
相泽看着千家万户、霓虹灯灿烂,所见所感一片茫然。再不见女孩了,他也不知哪里是他的家。
突然,一双没有温度的手从背后扼住了他的喉咙。死死拖着他,往深渊里拽。
不见五指的黑暗里长满了盘根错节的藻类,又仿佛是女孩枯萎浓密的长发,伸出潮湿阴冷的触角召唤他,空气渐渐稀薄,触目只有让人窒息的无望。
“哧——”
相泽倒吸一口气,挣扎地睁开了眼睛。
他看到了庄小枣。
她正死死扼住他的喉咙,眼睛红得像是要滴出血一样。
“咚。”
相泽稍微用力就将她推到了一边。
揉了揉自己被掐出红痕的脖子,他忽然想要发笑:“你是想杀我吗?呵,死心吧。我死了也不会放你走的,变成鬼也要跟在你身边呐。”
话音未落,庄小枣又挣扎着爬起来掐他。
“是不是你杀了我爸妈。”她的手已经没有力气了,掐着他仿佛是揪着最后一点快要断掉的理智,语气也孱弱得像是在呼救一般:“你骗人。放我走,我要回去,我要亲眼看。他们没死对不对?”
相泽没有回话,破罐子破摔地仍由她掐着自己,神情漠然。
“变态,你这个变态!”她的声音尖利,指甲往他的眼球伸去,发狠地想要弄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