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要走了。
他突然意识到这个事实。
而且,再也不回来了。
“滚,你们都滚。”他失控地喊。
不行不行。怎么办,他茫然无措地用背挡住外人的视线,不让他们抢走庄小枣。
医生急得全身冒汗,注意了一下措词后提醒相泽:“相总,这位小姐伤势很严重,我们需要把她转移到有全面医疗器械的地方,您这样会耽误……治疗……”
“我要再问她一句话。”相泽头也不回地回答医生。
他脱下自己的外套,认真地给庄小枣裹好。
她已经没有力气了,好像马上就要死掉。
“小枣,如果从头再来一次,你还希望遇见我吗?”
相泽的表情傻气,盯着怀里安静的人,又开始害怕听到她的回答。
“等等,算了,我不问了,答案我都知道。”
怀中的庄小枣气息越来越弱。
但她还是举起手,准确地给了相泽一个巴掌。
初中的时候物理老师教学生作用力和反作用力,庄小枣听得不是很明白,老师就简单地说:“就像是你打了别人一个巴掌,人家的脸疼了,可你的手也疼啊。”
她忽然不合时宜地想起这句话,因为真的挺疼的。
麻痹的神经仿佛在这一刻稍稍地醒来一下,给她带来了类似回光返照的清明。
庄小枣深嗅一口相泽怀抱的味道,却只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从五脏六腑朝喉咙头涌来,但她还是选择开口,“像你想的,从头开始的话我不希望遇见你。我要一份正常的爱情。”
相泽沉默着,似乎是在领会她话里的意思,庄小枣等了一会儿,最终也没听到他再说什么。
他只是细细地将她脸上的血又抹干净了,然后庄重地落下了一个吻,温得像一片柔软的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