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估计真碍着他的事了,如今他和楚灵越的事在京都内传得沸沸扬扬,如果他今天在寻香阁过了夜,转天传出去,更离谱的谣言都能被编出来,楚灵越估计是忍不了了。

偏偏楚灵越这一次态度也没特别强硬,对他说的几句话听起来也只是问问他而已,这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没想做什么,”谢迁低着头,不情不愿地说,“就是好奇,进来看看。”

楚灵越本来气得心肺都在烧,可此时他见谢迁垂着脑袋站在一边,眼皮上那颗小痣都显得特别可怜,跟受了多大欺负似的,那一腔火顿时就像被一桶冷水浇熄了,只剩下几缕发不出脾气的烟。

他也知道是自己草木皆兵了,楚灵越眉头蹙了一下,似有些懊恼,可他也不知道说什么,本想用沉默把这事掩饰过去,可他看谢迁那模样,心头一动,有句话鬼使神差的就脱口而出:“对不起。”

本来低着头在考虑要不要不受委屈发完脾气爱咋咋地的谢迁:“!!!”

他闻言震惊地抬头,谢迁认识楚灵越的时间不算短,可他从来没听楚灵越对任何人说过这三个字。

就他和李凭风赛马那回,李凭风吓出了病,回家躺了小半个月,威云将军府的夫人爱子心切,告到了温遥长公主那里,温遥长公主是个炮仗脾气,回去就把楚灵越练了一通,楚灵越当时可以说是死不悔改下次还敢,嘴上也绝不服一句软,非常的倔强又嘴硬。

楚灵越没看谢迁,没听他说话,便又继续说:“我没有想管束你,就是问问。”

问完再管束。

谢迁持续震惊,表情都有些控制不住,随后见楚灵越看过来,他才赶紧说:“没、没、没事儿。”

可楚灵越都说到了这个地步,他当然也得有点态度,于是又说:“是我考虑不周,我确实不该明目张胆地来这些地方,对你对我的影响都不好。”

“嗯。”楚灵越先应了,后又觉得不对,“嗯?明目张胆?”

谢迁发觉自己说漏了嘴,赶紧打个囫囵换话题说:“我们回去吧,这里熏死人了。”

“好。”

他们回去的时候,一时之间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先前两人本已似形同陌路,如今忽地来这么一遭,着实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