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值晌午,婚礼一成便可开宴,谢迁和楚灵越也留下待客,不过谢迁喝不了酒、楚灵越说话冷场,是以也没什么人凑到他们面前来。

唯有平日里昆鹿学司里的一些同窗,譬如徐霁尤钦等人,寻常只见过楚灵越冷脸的,如今逮着机会,可劲儿逮着楚灵越灌酒。

一开始楚灵越也不怎么喝,可后来也不知道是哪个小机灵发现了窍门,发现只要劝酒时说上一句‘喝下这杯酒,新人百年久’‘一口喝了它,婚后美过花’诸如此类的话,楚灵越就能一滴不剩地都喝了。

谢迁那会儿在听温遇他们说话,回来发现楚灵越眼都有些直了,就赶紧找了个机会把人给顺走了,又是引得徐霁他们一阵嬉闹,说他这才刚成婚就开始护短了,以后不得腻歪死,谢迁才不理他们。

这宴席一直开到晚上,直等夜幕降临华灯初上,今日婚宴方才渐歇。

下午宴席的时候他俩是换了另一套新服的,如今要进新房,又换了第三套宽袖对襟的喜服。

此时又有礼官一路送他俩到新房门口,谢迁抬脚就想进去,却被门口的花婆拦住了,花婆笑容满面,笑眯眯地说:“新人须改口,方能入洞房;从此双双夜,长留新人香。”

谢迁没听温遇说过还有这一道仪程,疑惑道:“改什么口?”

“哎呀世子爷,您说是改什么口啊?”花婆说着就使劲朝楚灵越那边瞅,“成婚之后,不得喊亲近点儿吗?”

谢迁闻言明白过来,他眉头抽了抽,回头又看身后跟着一片侍人,便打商量说:“非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吗?不能私下改吗?”

花婆满笑着点头:“是的,这是仪礼。”

谢迁顿时无奈,他扁了扁嘴,偏头有些为难地朝楚灵越望去。

不过他见楚灵越那副不动如山的样子,估计他应该也很尴尬,而且今天楚灵越耐着性子参加完了婚礼全程,中途没有任何不耐烦要离席的意思,已经是很给他面子了,是以谢迁觉得自己这回得主动一点,让他来先开这个口。

他又看了身后众人一眼,然后咬咬牙,一狠心飞快地就喊了声:“夫君。”

楚灵越一听这个,眼睛微微睁大,好像是全然没想到,偏头的动作都似有些停滞。

“哎呦世子爷喊得真甜,来来,这是改口的铜锁。”花婆笑得脸上褶子都出来了,又从荷包里拿出东西,“殿下,该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