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一个普通的更夫,我查了许久,看起来当真没什么特别的。”徐霁一五一十地跟谢迁说了,“而且这么久以来,我们查来查去,始终没有查到盗贼为谁,那本卷宗摆在我父亲书房的暗格里,还有阵法护持,在如此境况之下,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盗走,着实是很有能耐的人。”

谢迁不禁回忆了一下当时失窃的时间,是在当时他们去玉关山春猎的时候,当时又正碰上他们绥城的储水库出事,朝中正是一片混乱,是哪位大人物能在这种时刻浑水摸鱼?

谢迁隐隐觉得,有些线索即将呼之欲出。

一时无话,最后谢迁说:“云蔚,‘控灵’之源不在你,我也没有冷眼旁观着批判你的意思……”

他只是深受此害,一时有些控制不住。

“……毕竟我们家的状况,也未必比你们好上多少。”谢迁接着说。

徐霁见谢迁这样黯然下来,心里的那点结彻底散了,他定了定神,语气里是难得的端肃:“昼夕,我知秘术皆有反噬,程家为此绝后,我们家……也破败得不行了。”

他说到此处,眼底有些自嘲,可说的却也是事实,安平侯府一代元勋,如今却只空挂了一个爵位而已,徐霁身为安平府唯一的血脉,却心不在朝堂,这样的结局比起当初的煊赫来说,可以说是衰败萧条了。

“我曾想,秘术之源并非我辈,却要我辈来担这恶果,凭什么?”徐霁笑了一下,继续道,“可后来仔细一想,这才明白,我自出生起便享受的富贵荣光,皆是先辈挣下的基业,若非如此,我现在指不定在哪里挖泥巴,没有只能享受却不承受的道理,但好在我至少还活着不是么?而且还活得不错。”

谢迁闻言,将这话反复回味了许久,而后忽然笑了起来。

他忍不住说:“你倒是通透。”

徐霁叹了口气,撑着下巴说:“你走这大半年,我遥望北方,也还是想了很多的,我成长了。”

“可得了吧。”谢迁搓着手臂笑着说,“鸡皮疙瘩起来了。”

此后两个人再没有就此事谈论什么了,只说了说两人的近况。

等到谢迁再回赤令府的时候,已经亥时了。

楚灵越正站在灯前挑灯花,眉眼颜色被衬得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