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涯紧了紧握着温遇的手,片刻后,温遇深呼出一口气,缓缓道:“我小的时候大祭司就已经是大祭司了,确实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处,而卜星台又一贯行的是玄妙之事,好像他行事和为人奇诡一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这也太神奇了吧!”一旁听着早已目瞪口呆的谢缈此时忍不住发言了,言语之间还很有些激动,“如果他真是那什么楚霜天,那他得活了多久啊?我没记错的话这位是开国陛下膝下的皇子吧!他到底怎么活下来的?”

这便是谢迁不得而知还需要白玄本人解答的问题了,不过他猜,应该和楚家的秘术有关,此外楚家每一代病体孱弱不治而亡的皇子,以及楚灵越每一次生病都会去白玄手底下走一遭这事,估计也脱不了干系。

念及此,谢迁顺带便提起了秘术的话题,不可避免的,自然要提到温遇的身世。

不过当初温遇发现那件事之后心里已经有了思虑,以温遇之机敏,此刻基本已经把事情消化得差不多了。

她叹了口气,说道:“先帝何许人也?既然能将我收至膝下,那么我的家族必然不会太差,否则我如何能接触到先帝爷。”

谢迁和谢无涯都很平静地听她叙述,倒是谢缈,此前沉迷于感情之事,几乎什么都不知道,此时一件件事接踵而至,打得她觉得这世间都玄幻起来。

“从前我曾猜测过我的身世,程家也在其列,”温遇说道,“但后来我想,先帝养我育我,予我无上殊荣,血脉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人生在世,本来就是为自己活,为在乎的人活,哪里想得了这么多有的没的。”

谢迁听闻此言,忽然间,整个人有如醍醐灌顶一般。

其实不管是温遇还是徐霁,两人皆是遭遇了不同程度的自我怀疑,可到最后,仍旧是选择了谅解。

确实,人一生短暂,哪里有这么多的时间去怨怪和不甘,最好的方法,无异于既来之则安之罢了,如若不能,也不该沉湎于无谓的情绪,唯有勇往直前而已。

一家人此刻都静默了一会儿,而后谢无涯开口换了话题:“事已至此,万没有息事宁人的余地了,我这就动身回北境。”

温遇立刻说道:“我跟你一起去。”

谢迁听到这里,一下就站了起来,反应特别激烈地说:“不行!”

谢无涯被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抬头瞪着他说:“你吼什么!”

温遇和谢缈也被谢迁这异常的反应惊到了,纷纷向他投去疑惑的目光,温遇柔声问道:“迁迁,为什么?”

谢迁此刻也惊觉自己的反应过激了些,可谢无涯和温遇一道去北境这件事实实在在勾起了他前世的惨烈回忆,他估计此生都再难忘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