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说来,他这样做,那谢迁清醒之后,又该怎么办?他们这位世子爷,又怎是听天由命的人?

而且此时说是自囚,可是之后呢?言下之意,不就是将自己的性命拱手奉上吗?

那最终不也照样要和世子爷生死相隔,他记得殿下曾说,这辈子能求得世子爷,就是他毕生的欢喜,殿下这前半辈子过得如此孤苦,如今才欢喜不过一年,这一切就要戛然而止了么?

秋松想到此处不禁悲从中来,一时也顾不得面子了,泪水夺眶而出,伸手使劲拍打着屏障。

楚灵越看了那边一眼,此刻白玄也收回布障的手,在他身后继续道:“‘控灵’之后记忆紊乱,他或许不会记得这些事;至于身边的人,这些事说给他听好还是不说好,他们心中自是有数,是以你不必过多担心,他会过得很好。”

楚灵越一动不动,这些话也不知道有没有进到他的耳里,他只是定定地看着谢迁。

就好像这个世间只剩了他和谢迁两个人,其他的人都不过是过往的尘烟,他好似看了很久,但又好似只看了一瞬。

倏而,楚灵越动了动嘴唇,凑近谢迁,在他耳边轻轻说:“迁迁,你要记得,我最爱你。”

而后他也不顾在场的其他人,扣住谢迁的后脑勺,在他唇上印下了一个好似带着不舍的吻。

白玄满意地看着眼前这一幕,神态愈加放松,不禁想,狼崽子又如何,只要身有软肋,同样可以拿捏。

但下一刻,白玄浑身一僵,瞳孔倏然放大,到此刻为止,他的神情终于控制不住地崩裂了开来,满眼的不可置信。

只见楚灵越此刻已然将谢迁推到了一旁,在他周身结了一层护身的屏障,而他自己,身上各处大穴突然泛起点点萤光,像是在他身上织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叫嚣着要将他这个人一并带往修罗殿似的。

那张网在肉眼看不见的地方越缠越紧,楚灵越如此能忍的人一时间都忍不住蹙了眉头,像是在经受什么常人不易察觉的剧痛。

白玄见状,顿时便像疯了一样,霎时便要靠到楚灵越近前,想要阻止他如此作为。

可是突然间白玄也像是经受了同样的苦痛似的,脚步漂浮踉跄起来,几乎就要栽倒在台阶上,根本无力再挪动一步。

楚灵越此刻没忍住呛了一口血出来,神色也已然苍白如纸,可纵然如此,他还是扯出了一个笑,像一株狼烟里开出的荼靡:“果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