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现在他们手里有一则圣旨——是天景帝承认顾尘微的皇子身份并意欲传位给他的传位诏书。

因为天景帝虽然退下金殿,但楚灵越一直未曾真真正正地坐上过那个位置,是以天景帝确实还有传位资格。

不过天景帝手里没有帝王玺,再者就是这则诏书天景帝并没有想方设法传入翰林院,而是直接命人送到了他们的手上。

天景帝这么做,无非就是典型的打不死你也要恶心死你。

因为天景帝分明知道自己大势已去,却仍旧要做出这一举动,选中的继位人选也不是他的几位皇子中的任何一个,偏偏就是同他们关系亲厚的顾尘微,除了挑拨离间,欲让他们心生隔阂之外,谢迁不做他想。

归根结底,谢迁觉得原因有二,一是天景帝心里知道自己行事不伦,而楚灵越就是他不伦的证据,明晃晃地在他眼前提醒着他,从前未有人知时这便罢了,他可以悄悄给他无上的荣宠,但现在却不行了;至于这二,则是因为当初楚灵越说他的那句‘身处高位,无能即是天大的罪过’,而且谢迁觉得这还是最主要的原因,楚灵越违逆了他,评判了他,无情地击碎了他为自己构造的君良臣贤的美梦。

谢迁越想越气,确确实实是被膈应到了,楚灵越也不知道是倒了哪八辈子的霉,摊上这么双……

“迁迁,”楚灵越见谢迁在那里出了一下神,垂眸间便明白了他在想什么,他说,“我的母亲是楚氏长公主温遥,也是楚氏大长公主温遇,而我的父亲,是赤令王谢无涯,对吗?”

谢迁一怔,片刻后倏然笑了起来,他过去搂着楚灵越使劲儿亲了一口,然后笑着说:“对!”

然后谢迁就没再多说什么了,管他什么生不生死不死,无关紧要的人,不值得费那时间去在意。

接着谢迁牵着楚灵越往浴房走,边走边问:“我今天在营里吃的晚饭,你也吃过了吧?”

“嗯,吃过了。”

“那你洗澡了吗?”

“洗过了。”

谢迁偏头看他一眼:“你怎么不等我一起洗?”

楚灵越回答:“你说等我身体好一点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