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一次次地贯穿胸口,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他挂了电话,费力地吸入一口气,慢慢坐到等候区的椅子上。
血红的“手术中”三个大字在视网膜中晕染开来,他感觉自己要熬不住了。
我没想开枪。
顾长泽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说。
我没想开枪。
恍惚中,掌心又出现那种黏腻腻温热的触感,顺着指缝流下去。
耳边又响起那三个字——
假惺惺。
是前所未有的锋利,割得他鲜血淋漓。
顾长泽想说不是,想解释,可一切都没用了。
救护车来的时候,他看着那些人手忙脚乱的止血,看着他们把江玉初抬上担架车,车轮磕了一下,他的手颠出白布,手指还是那样修长,骨节分明,可却毫无生气,软软的搭在一边。
有人把布盖到江玉初身上,将脸也遮了起来。
他还没死,为什么要被遮脸?
顾长泽猛地扑过去,眼里全是血丝,额角青筋直跳。
他死死握着医生的肩膀,一遍遍地吼着赶紧救人。
医生手足无措,有人上前抱住他的腰把他往后拖,顾长泽狠狠地回赠了身后人一个手肘,毫不客气。眼看着救护车就要关门走人,一个人影跌跌撞撞,在最后一秒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