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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那位先生,胡公公咧嘴:“学问好的很,就是运气不好,蒋先生十八岁中秀才,刚中了秀才祖父就没了,他得守孝,过了孝期想继续赶考,祖母又没了,只能继续守孝。好容易祖母的孝守完,他考乡试,这乡试刚刚考过,父亲没了,这又是三年孝,三年父孝守完,京里恩科已过,他只能等着,谁知道刚要赶考,老娘又病了,他得伺疾,老娘在床上躺了一年,没了,蒋先生得继续守孝,守完母孝,好容易能进京赶考,路上遭了灾,听说是正好遇着发大水,好容易千辛万苦赶到京城,又过了会试时间,只能留在京里继续等,这不,蒋先生是去年会试第八名,现在在吏部挂名等着铨选,陛下见过蒋先生,这次得知舅老爷家要先生,就让奴才问问看,他是否愿意来,奴才一问,蒋先生一口就同意了。”

“关嬷嬷是娘娘宫里的老嬷嬷了,也到了放出来的年纪,关嬷嬷规矩礼仪都来得,针线工夫也极好,还认得字,娘娘觉的两位小姐跟着关嬷嬷定能学到一点得用的东西。”

那蒋先生的经历实在让人一言难尽,他是孝期间隙里见缝插针的赶着考试,单看他的成绩,几乎是考一次过一次,可惜这运气实在不行,他中进士的时候年纪大了,京里高门大户也看不上他,又听说人家家乡还有个青梅竹马的糟糠,这种女婿就没多大稀罕了,而吏部授官,先要铨选,上头有人的那就既有好位置也能快些,要是没人没关系,铨选个两三年四五年也不稀奇。

哪怕成了进士朝廷有俸禄发放,一天天在京里等着,可不心里忐忑,而这点俸禄又没法把家人接来安置,勉强够自己糊个口,所以胡公公一问,蒋先生就点了头。

而沈家如今是穷人乍富,也不会挑拣先生,敢来的都是好汉,他们不计较。

因着沈家全家文盲,蒋先生讲课的时候是全家都要听的,沈原先给家人做了动员,爹和娘只要会认得一些账本上的字还有自己的名字,以后看得懂账本和自己的印章就行了,我和大姐也是这样,能学多少是多少,只有大郎得认真些,将来家里的门庭得靠大郎撑着呢。”

正好关嬷嬷也认字,基础学习沈家也就能分开学。

蒋先生和关嬷嬷听了雇主的诉求,一合计那就因材施教吧,沈大郎和两个姐儿要从头开始基础的教,沈大寿和李氏就学自己的名字如何写,然后直接拿账本教,能看懂账本就行了。

沈大郎学了几日偷偷找沈原:“二姐,能请白师傅来我家教我拳脚吗?”家里的事都是二姐做主,所以要来问二姐。

沈原看着沈大郎:“你要学拳脚?”

沈大郎点头,一脸的憧憬,大姐你在村里的时候多威风,一拳就能干翻沈胖子!”

沈原:“……”当了个不知道是好还是坏的榜样,不过请了白都尉,自己也能借口去学个一招半式,以后假如自己武力值冒出来的时候也能解释了吧。

沈原先去问了蒋先生,问一下大郎的天赋如何?

蒋先生很实诚,公子的资质中等。”

不好不坏,普通人标准,那也就行了。沈原一听就知道蒋先生为什么仕途不顺,授不了官,这种性格确实不大适合当官。

要是换个圆滑一点的,肯定不会这么说沈大郎,不知道有多婉转,或者干脆会说沈大郎天资过人,当父母的肯定喜欢听孩子的好话,哪怕知道是谎言也不会觉得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