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们一起走到一个分叉口，你指了指地下通道。

“虎杖，你去楼上吧，地下车库我来处理。”

“嗯，那学姐你小心点！”虎杖悠仁冲你摆摆手就转头去了楼上。

虎杖悠仁还不太擅长搜寻残秽，这真的是帮大忙了。

直死魔眼带给你，并不仅仅是术式，感知能力也得到来了大幅度提升，残秽这种东西你看得一清二楚。

你知道你要面对什么。

一头又一头，一匹接一匹的，已经完全看不出人型的“人类”。

虎杖悠仁学到了教训，他现在能够狠下心去杀“人”了。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再多的杀戮除了让他陷入悲伤的情绪一无是处。

地下车库的空间意外地大，空旷的停车场偶尔传来几声痛苦的呜咽，乍一听像是凛冬的风声。

杀“人”这种事，对虎杖悠仁来说一次就足够了。

你拔出腰间的长刀，刀锋映出曾经的人类的扭曲面容。

至于剩下的，交给你就好。

等你已经走远了，虎杖悠仁脸颊上显露出一张嘴，宿傩嘲讽道：“小子，你这个学姐也不是什么好人，我都有点欣赏她了。看到那块肉的脑袋了吗？那只眼睛可是你学姐挖出来的！”

“你闭嘴，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相信。”

“哈哈哈哈，小子你爱信不信！不如你去试试看在那个眼眶里能掏出个什么东西？”

眼泪作为刺激虎杖悠仁下狠手的因素，可以说是必不可少。

但是脑死亡的植物人会自主哭泣吗？当然不会。

谢天谢地，眼泪这种东西并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不过是泪腺产出的生理盐水，稍微刺激一下泪腺就能收获不少。

你掏出了一只眼睛后，在那只空旷的眼眶深处里，在大脑的交汇处，埋进了一只手表。

“咔哒，咔哒……”指针的微小震动，用来刺激泪腺，刚刚好。

虎杖悠仁搜寻完自己负责的部分时，手心沾上的血已经凝固成黑色的血痕。他走出大楼，靠着围墙颓废地垂着头一言不发。

“虎杖同学，你辛苦了。”伊藤先生擦着头汗，看样子是刚刚赶来的。

“伊藤先生，咒术师都会面对这种事吗？”

“我经历的事其实也不算多，但是，是的，从我接触过的来看，大家都遇到过类似的抉择。”

“……是吗。”

“要喝点热饮吗？肚子暖起来心情也会变好的。”伊藤先生递过一杯热牛奶询问道。

“嗯，伊藤先生谢谢你。让你担心了。”虎杖悠仁接过牛奶，一杯下去后肚子暖烘烘的，确实好受了许多。

“咒术师……真是辛苦啊。”

“虎杖同学，人活在世上都不容易。”

等你处理完地下车库的改造人，七海建人已经在车库门口观察你很久了。

他不赞同地说：“他还是个孩子。”

“不经历这些，他只会永远是个孩子。”你反驳道。

“七海前辈，你的办法太温和了。”

“他不仅是高专一年级生，更是两面宿傩的容器，用常规的办法根本不适用。现在不抓紧，之后他只会死得更快。”

七海建人不适地皱皱眉，从私人感情上他想要反驳，但是理智告诉他你说的是正确的。

他推了推眼镜，叹气道：“你真的是个高中生吗？”

“这个问题嘛，我做过我是个社畜的梦哦，七海前辈。”

七海建人晚上不加班，和你们打过招呼后就分别了。你和虎杖悠仁一起去快餐店买了套餐大吃了一顿，高热量食品带给人类的满足感无法替代，几口下去，虎杖悠仁很快又生龙活虎了。

伊藤先生没和你们一起去快餐店，他说他去开车，等会儿再来接你们。

酒足饭饱后，你和虎杖等了好一会儿，终于等来了车，虎杖悠仁坐在副驾驶，你抱着长刀独享后座。

夜色渐深，车道上半个行人也无，唯有昏黄的路灯为你们照出前进的道路。

好安静啊，这天色未免也太黑了。虎杖悠仁困倦地撑着头打了个哈欠。

别说月亮，连半颗星星都没有。

虎杖悠仁一个激灵，想起来这是什么了。

——【帐】

破空声袭来，副驾驶的玻璃窗被一拳打破，泛黑的爪子夹杂着玻璃碎片向虎杖悠仁袭去。

虎杖悠仁反应很快，下意识头一偏要躲开进攻，猛地想起驾驶位的伊藤先生没有自保能力，转而用咒力护住交叉的手臂，硬生生吃下了这一击。

【迳庭拳】

虎杖悠仁的咒力比爆发力慢一拍，一次打击，会生成两次冲击，这就是他的招牌招式迳庭拳。

这两次冲击威力不小，让咒灵吐出一大滩紫黑色的血液，失去平衡性摔在车后，被虎杖悠仁轻而易举被击溃了。

“……嗯？手感不对。”

太弱了。虎杖悠仁皱眉，打量着自己的拳头。

他还没想明白，咒灵的咆哮声在车后不远处再次响起。

“！！！我明明把它干掉了啊！”

“是□□，不打败本体就会无限复生的咒灵□□。”你冷静地解释道。

“？学姐你怎么会知道？”

你没理会他，把头探到正驾驶和副驾驶间的空隙，伸手往正在驾车躲避追击的伊藤先生的怀里探去。

“伊藤先生，把这么危险的东西带在身上可不好哦。”

你把从制服夹层里摸出的东西在他眼前晃了晃。那是两节泛黄的封印符纸，一长一短，而不久前，它们还在尽职尽责地封印着特级咒物。

“大的那个应该在后面追着我们的那个咒灵的本体体内吧。小的那个在哪儿呀，伊，藤，先，生？”你用微凉的指尖暗示性地摩挲伊藤先生的脖颈。

“……在、在宿傩容器的体内……”

“……诶？”虎杖悠仁不是傻子，很快反应过来那杯热牛奶里被加了料。

这一大一小都是同一咒灵的不同部分，虎杖悠仁在吞下宿傩手指后，就算吞下其他咒物也不会吸收掉，而不会被消化的咒物，成为了绝佳的定位源。

“我不管你被上面吩咐了些什么，但这种事，我希望别再有下次。”你扯着他的耳朵冷漠地威胁道，顺势往他脖子上比划了两下，伊藤先生顿时冷汗直流，握着方向盘的的手打着颤。

你看他明白了，用刀把往他后颈一敲，直接打晕他把他拖到后座，然后示意坐在副驾的虎杖悠仁接手去开车。

“我还以为伊藤先生是真的关心我……”虎杖悠仁有点焉巴巴的，想到车后还有个咒灵在追，又强行打起精神。

“有了这次经历你可得长长记性，记住了，在不少人眼里你可不是人，就是个宿傩的容器而已。”

“……学姐，你的说话方式和娜娜明好像，好冷酷啊，就不能多夸夸我吗？”

你告诉虎杖悠仁，七海建人和你早就知道那杯热牛奶里加了料。

鉴于直死之魔眼卓越的获取情报能力，残秽还是咒灵的气息这种信息不管你愿不愿意接收都会往你的脑子钻，七海建人则是实打实，仅在四名特级咒术师之下的一级咒术师。

特级咒物的气息根本瞒不过你们俩，七海建人甚至通过自己的知识储备，知道这种咒物的效果和术式。

当时七海建人已经想要冲出去阻止这场恶意谋杀，但是被你拦下了。

你说服了七海建人，看在你的实力和特殊能力的份上，他接受你迫使其成长的理论，你来保护虎杖悠仁，他则去击杀咒灵的本体。

而现在，只要你们撑过这个削弱后的咒灵□□的追杀，就是你们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