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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己是裹一半防潮垫,另一半搭在钱佩英的头脸上,怕蚊虫咬钱佩英。

俩人头凑头搂在一起:“睡吧,有我在,冷就往我怀里钻。”

钱佩英也惦记她老公,怕老宋冻到,紧着说:“我要热死了,你也盖,腿是不是不能伸直,没事儿,你打斜,腿往我这面来。”

宋福生把脸埋在钱佩英脖颈处,忽然撒娇道:“媳妇,我要累死了。手指疼,浑身骨头节疼,脚底板也疼。”

钱佩英轻拍他后背:“那怎么整,累你也要坚持住,坚持就是胜利,哪疼我给你揉揉。”

“揉倒是不用了,我不会扎头发,你得给梳头。”

“你不是有记忆?古代发型我哪会。”

“有记忆和会梳是两码事儿。我试了,手笨得跟猪爪子似的。咱闺女还说我像丁春秋。你得给我找几根头绳。”

“好,我老公也开始梳小辫了。”

他们这面温情脉脉,洞口那面却热闹极了。

宋里正怒了,觉得又来的七户人家真是不晓得啥叫累。

一天一宿大伙也没怎么睡觉,给你们怎么安排你们就怎么听得了,吵吵把火什么玩应。

“你们睡不睡?你们不睡觉,我们还得打个盹。这一天累死累活,你们来了,我们连翻身的地方也没有,都得侧身睡,为的就是给你们腾地方,还想怎么着?不困都给我在外面守夜,搭你们帐篷去,娃子往死里哭嚎也给领一边去!”

新来的七户人家里,属宋福生的大伯娘哭嚎的欢。

宋福生的大伯娘一会儿说家里的娃们没地方躺,一会儿扯住宋福生的亲大哥宋福财说,你大伯腿不行,你看看能不能给安顿个腿伸直的地方。

一会儿又因为别的人家占地方多,她家占少了,她家牛车也被挤的没地方了,牛还没吃草料,大嗓门直嚷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