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湫十思忖再三,沉默地站起身来,转而问了殊卫一个问题:“前辈,何为不详?”

殊卫没想到湫十这么敏锐。

也没想到她这么直接。

这个时候,她像是完全不怕问了不该问的,引得“前辈”发怒了。

而她问出来的问题,他又不能不答,哪怕她可能只是帝后的一缕神识,哪怕她可能并未觉醒。

殊卫看着眼前那张朝气蓬勃,如桃花一样的脸颊,几乎是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从前,千百万年之前,洪荒盛世,中州主宰沉浮时,他跟在琴灵身后,曾见过帝后一面。

冰玉冠,碎星镯,美人坐在廊下抚琴,琴音将天穹上铺天盖地的黑影打落、碾碎,直至它们尖叫着彻底溃散,再不成形。

“何为不详。”一曲毕,她抬眸望着碧空如洗的天空,声若珠玉,字字入耳:“残民害物,摄威擅势即为不详。”

不详之物,当被皇权血洗,将被永世镇压在中正十二司的炼狱中。

殊卫瞳色漆黑,他不敢长久直视湫十,但吐出来的字句却是平稳的:“前者曾说,残民以逞,便是不详。”

这句话,湫十不能完全摸透。

果然,洪荒时期的人说话都是文绉绉的,什么都只说一半,听起来像是给了回答,细细一想,仍是一无所知,最终问题的答案,还得靠自己猜。

湫十在心里叹息了一声,指了指眼前的黑色深海,试探着道:“那我们便先在外围观察一圈,若是没有危险,再慢慢深入吧。”

殊卫没有意见,点头应是。

为了保险起见,湫十给自己和昌白虎的身上都挂上了防护灵宝,而后才完全沁入黑海之中。

跟外面被照得暖融融的海水不一样,黑海冰寒刺骨,一股纯粹到极致的冷意顺着脖颈一路往下,划过脊椎骨,到了足下,又化作晶莹剔透的冰珠挂在长长的睫毛上,凝而不落。

昌白虎顶着一身厚厚的毛发,激灵灵打了个寒颤,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