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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得清楚,方才秋水剑挥出,那一击分明超越宗师境,甚至达到了金丹境小成的范畴。

这样一来,秦冬霖的反常也就有了解释。

突破之后,确实会有短时间的心境不稳,这样的情况,多去密室里修几遍清心诀就没有大碍了。

秦冬霖目光落在湫十的脸上,那张方才在营帐内还如早春桃花瓣般色泽的小脸,被冷风吹了一会,又变得煞白。他伸手提了提她滑落在肩头上的大氅,皱着眉,轻而缓地嗯了一声,问她:“冷不冷?”

湫十摇摇头,小声道:“我没事。”

她去辨别他的神色,伸手揉了揉鼻尖,问:“好些了吗?”

秦冬霖颔首,唇角往下压了压,才要开口,便被从边上帐子里赶来的莫长恒三人打断了。

莫长恒看了眼被劈得四分五裂的白色营帐,脸色阴郁,他沉声问:“秦冬霖,你到底什么意思?!”

带着质问的意思。

“没什么意思。”秦冬霖轻飘飘地掀了掀眼皮,语气丝毫没有波澜:“只是要告诉你们一声,程翌性命不保。”

饶是知道秦冬霖素来直接,言语如他手中的剑一样锋利,但亲耳听到这样直白得不留丝毫情面,不讲丝毫道理的话,莫长恒的瞳孔还是不可抑制的收缩了一瞬。

有时候,秦冬霖实在不像一个少主,他说的话,做的事,太随性,太随心,不似宋昀诃的圆滑,也没有伍斐的平和。

莫长恒看到他,总是不由自主地想,难道还有比秦冬霖更不适合做少君的少君吗,为什么秦冬霖都可以,而他不行?

换句话而言,为什么他娘胎里不足,修炼懈怠,修为平平的妹妹都可以,只有他,唯有他,做什么都只能让他的父亲,还有那群长老们摇头长吁短叹。

若是有一日,他如愿登上那个位置,长老团的那些老东西,一个个必定会被他血洗到底。

莫长恒紧了紧手掌,语气和态度也并不好:“什么缘由?”

秦冬霖敛眉,隔着一段距离与他对视,黑沉沉的眼瞳里是霜雪般的清冷和不近人情,给人一种极沉重的压迫感。他随意扫了两眼,垂眸,慢条斯理地将秋水剑收入剑鞘,道:“我杀人,不需要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