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040

“请进。”屋内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夜鸦,我正在忙,没办法给你开门。”

门自动打开,在夜鸦走进来之后又自动关上。他和刚才说话的人——野兽汉克——打了个招呼,然后看向躺在床上,已经陷入昏迷的妮可,语气变得有点忧心忡忡起来:“她还好吗?”

“问题应该不大,”野兽手里操作仪器的动作不停,一边笑呵呵的跟他解释:“我觉得教授给你写的信有点夸大其词了。妮可的变种能力出现了波动,而陷入昏迷是自身所产生的一种保护机制,这在变种人之间虽然出现的几率不高,但也挺常见的。”

“那就好。”夜鸦的声音恢复了温和:“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吗?”

“暂时没有。”野兽看了看仪器显示的数据:“不过你可以在这里等一会,我觉得她应该快醒了。”他眼神温和的看了妮可一眼:“她可想你啦,我经常能听见她在向别的朋友叨念你。”

夜鸦坐到妮可的床边,听到这句话后爱怜的摸了摸她的脸,又很快将手收了回去。

野兽注意到他指尖上的黑色。不过变种人长得奇奇怪怪的样子大有人在,有时候学院里的老师们私下聊天时也会猜测,夜鸦把自己全身裹得这么严实,除了掩盖身份外,也许还是因为他长得和正常人差距太大。夜鸦曾经被不止一次的暗示过,泽维尔学院并不在乎外表,他可以在这里放松一点。

不过很快野兽就没有精力东想西想了,躺在床上的妮可呢喃了一声,慢慢睁开了眼睛。

她的眼前浮现出夜鸦的黑色兜帽。

“你好,小可爱。”夜鸦语带笑意:“见到我高兴吗?”

妮可惊喜的“呀”了一声,伸出手抱住了夜鸦的脖子——大概是脖子的位置。

夜鸦温柔的回抱住她。

等妮可抱够了,不好意思的从夜鸦怀里出来,野兽才出声:“抱歉打断你们,”他对惊慌和脸红的妮可温和的笑了笑,问道:“妮可,你的能力进化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听到他问,妮可对于一睁眼就看见夜鸦的惊喜这才褪去,惊讶的说:“我看到好多……流动的东西。”

“流动的东西?”野兽说:“你可以描述的更准确一点吗?”

“嗯……它像是一团液体,或者气体,”妮可努力组织语言:“不断在变化,每个人的身体里都有,夜鸦的好像要比汉克老师你的更大一点。他的是黑色的,你的是蓝色。”

“这是什么能力?”野兽挠头。对于妮可的能力他们一直不太清楚,当初实验室里的人也只是发现她的能力藉由眼睛为媒介发动,但具体是什么,他们并不知道。

夜鸦沉思了一会,说:“妮可,你看着我。”

得到妮可的点头和疑惑的眼神之后,夜鸦伸出手,桌面上的杯子顿时出现在他手心:“你看到了什么?”

“……你身体里的那些东西出现了变化,”妮可说:“它们分出一部分,出现在你的手臂和手掌里。”

“难道是能量的流动?”野兽提出一个推论。

“很有可能,”夜鸦温和的说:“我建议我们去找教授看一看,也许他知道的更多。”

这点没人反对,三个人一起来到x教授的办公室,夜鸦谨慎的上前敲了敲门:“教授,您在吗?”

自从上回不小心碰见x教授和万磁王在里面下棋,夜鸦就一直谨慎的让自己坚决不要再毫无准备的看见这一幕。他怎么也搞不明白,为什么万磁王居然能悄无声息的来到x教授的办公室,而且教授还不赶他走,反而和万磁王一起下棋下的旁若无人。

这,这就是死对头之间的友情吗???

“请进。”门内传来教授温和的声音:“放心吧,这里只有我一个人。”

夜鸦开门的手顿了顿。明明教授不可能脑到他,但是为什么他会知道——

他若有所悟的回头一看,野兽正一脸无奈和不好意思的笑着看他。

夜鸦:“……”

原来是你在想吗?!

三个人坐在沙发上向教授说明来意,夜鸦的话还没有说完,忽然顿了顿,站起身:“抱歉,”他充满歉意的说:“看来我得先走了。”

野兽和妮可惊讶的看着他,x教授点了点头,温和的说:“注意安全。”

夜鸦兜帽下的面孔上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当然。”

……

近日的哥谭市并不平静。

如果将它和几年前相比,是的,所有一直生活在哥谭的人都会告诉你,现在的日子比起以往要好过了许多。没有大规模的火并,没有随处可见的毒枭和流莺,没有一个月总会出现那么一两次的小规模爆炸。

犯罪率下降了很多,政府为此大书特书,将这些政绩归功于现任市长和警察局长。

但是所有人——几乎所有人——都知道,现如今平静的生活全是因为一个人。他管控着哥谭的黑暗势力,令他们约束自己的手下,且对对未成年下手的罪犯厌恶至极。

他叫厄贝里斯特。

但尽管犯罪率下降了,哥谭的普通市民们却并没有感到多少安定。相反,他们随着这异样的安宁越发长久,而越发觉得恐慌。

因为厄贝里斯特从不露面。传言他不是人,而是头上长着角的魔鬼。

没有人知道一个魔鬼打算做什么。

也许他今天想要尽力维持哥谭市的安定,明天就心血来潮,动动手将这一切全部毁灭掉。

人们畏惧他,畏惧他的传说,畏惧他可怕的力量,因此不敢犯罪。但这几年过去了,传说一直是传说,从没有人见过厄贝里斯特,渐渐有人提出“都市传说论”,认为厄贝里斯特只是一个都市传说,某些人编纂出的恐怖故事,他并不存在。

胆大包天的罪犯自以为是的嗅到安全的气息,尝试在夜晚进行犯罪。有人失败,但也有人成功了,这让一直观望的投机者们感觉到了不一样的意义。

如果厄贝里斯特真的是传闻中说的那样,对哥谭内发生的一切都了如指掌,那么他为什么不亲自,哪怕是派人呢,他为什么不出来阻止?

怀着这样的心思,更多人加入了这场逐渐形成规模的犯罪狂欢。

他们像饿极了的鬣狗,嗅到一丝肉味就不肯放开。他们是哥谭最残暴、从心底热爱暴力与破坏的那一群人,他们也许不成气候,只能做一些见不得光的打手,但在哥谭被厄贝里斯特暴力“统治”了这么多年之后,他们也是最迫不及待跳出来,想要干点什么的罪犯。

布鲁斯走在哥谭东区的街道上。

他化了妆,换了身“下等人”的衣服,并在头上戴了一顶有点破旧的贝雷帽。走路时摒弃了优雅的姿势与良好的教养,将身躯隐藏在宽大的衣服下面。这样一眼看去,谁都会以为他是个从小就混迹在东区里的小混混,而不是哥谭市最有钱的韦恩家刚满十七岁的小王子。

自从十六岁生日之后,托马斯就开始带着他频繁接触社交场所,布鲁斯的身份和面孔已经逐渐为外人所知。这份伪装的能力在他十七岁生日的当晚,被由梦中带到现实,布鲁斯十分感谢另一个世界的他送给他的礼物。

这放在现在刚好合适。

“嘿,小子!”被布鲁斯无所事事的闲逛所吸引,几个小混混围了过来。

“新面孔?”一个人不怀好意的说:“之前没见过你,你是哪来的?”

“挨着哥谭湾那一块。”布鲁斯说。

他操着一口哥谭东区的口音,虽然还不太熟练,但已经足够具有迷惑性:“那儿最近不太好混了。”

另一个人靠过来,伸手揽住他的肩膀:“是啊,哥们,那边聚集了不少‘那些’家伙,现在是不太好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