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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鸦几乎感觉到带着水色蜿蜒的试探和嘶嘶的吐信声。

但他没有动,也没有说话,目光凝视着厄贝里斯特黑色的面具,沉默着探寻他瞳孔最深处,是否还有自己熟悉的神色。

云层缓缓移动,月光又慢慢隐去了。

就在月光消失,两人又完全落入黑暗的一刹那,厄贝里斯特低低的笑了两声:“看到我惊讶吗?”

夜鸦的语气平静无波:“你一直知道我在找你?”

“噢,别忘了,你入侵的可是我的巢穴。”厄贝里斯特理所当然的说:“再说你做事什么时候瞒得过我?到最后你的那些小伎俩总是会被我发现,是不是?”

夜鸦抿了抿嘴唇,不欲在这个他已经解释过很多次的问题上再费口舌。

他语气平淡的说:“希望你的伤已经好了,我不想占你的便宜。”

厄贝里斯特像听到什么笑话,唇角讽刺的勾了起来:“放心,之前发生过的事情,我不会再让它发生第二次。”

就在他说出口的下一秒,夜鸦的表情微微的变了。他睁大了眼睛,像是不敢置信他竟然会说出这种话,不敢置信他心里一直是这样想的。

“但你直到现在才出现在我的面前。”夜鸦的语气里终于带上了一丝尖锐的攻击性:“之前你在害怕吗?你害怕自己无法战胜我?害怕你再一次失败?”

“呵。”厄贝里斯特冷笑了一声,像是被激怒一般眯了眯眼睛:“——再一次失败?”

下一刻,他忽然出现在夜鸦面前,黑色的雾气从他身后伸出利爪,带起的尖锐风声几乎要掀开夜鸦的兜帽:“要让我重复多少次你才能承认,我从未失败过?”

夜鸦抬起手掌,厄贝里斯特的利爪立刻被他禁锢在原地:“那么你要让我解释多少次才肯相信,那不是我做的!”

更多的黑色从厄贝里斯特身上涌出,复杂多变的攻击令夜鸦立刻放弃防守,身影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他之前站着的地面涌现出无数尖端向上,错杂纠缠的黑色长矛,那密集的锐器能将任何一个活物捅成筛子。

巴基看着夜鸦出现在厄贝里斯特的另一侧,有心想过去帮忙,但是又想起临出发前厄贝里斯特说过不要插手他们之间的事。他的脚步往前迈了一步,然后又不甘不愿的收了回来。

夜色黑的可怕,哪怕以巴基的视力也只能勉强看清厄贝里斯特和夜鸦的身影,但厄贝里斯特的攻击黑雾早就与黑夜融成一体,巴基只能通过听觉和被破坏的地面砖墙来判断他们的攻击落在了哪一边。

厄贝里斯特再次出现在夜鸦身边,声音贴的极近,几乎令夜鸦的耳垂泛起一阵嘴唇触碰的酥麻:“把你对我做过的事在自己身上重复一遍,我就相信。”他带着恨意,轻轻的笑了:“这样好不好?”

“我拒绝。”夜鸦五指在身旁拉出一扇空间门,厄贝里斯特的攻击经由空间折叠,全部落在他自己背后。

夜鸦的声音冷静的简直像是摒弃了情感:“我了解你,哪怕我真的那么做了,你也绝不会信我。”

“你了解我?不,你不了解。”厄贝里斯特冷笑一声:“就像我,我根本就没有了解过你。”

“你只是不愿意睁开眼睛。只要你愿意好好看看,那就能明白……”

“骗子。”

厄贝里斯特掐住夜鸦的脖颈,将他狠狠掼在身后的墙上,声音低锐,咬牙切齿:“你的嘴里——就没有一句实话。”

他仿佛只失态了这么短短的一瞬间,下一刻声音就又恢复成了巴基熟悉的那种犹如毒蛇吐信般的轻柔音色。他尖锐的指甲缓缓划过夜鸦顺滑垂坠的斗篷布料,停留在心脏的部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