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她旁边绣着针线的禾儿比她更早就竖起耳朵留神听着呢,要不是顾及着还有个白姨娘坐在这儿,她早就跑出去一探究竟了。这会儿一听白姨娘也起了兴趣,她当即就放了手里的针线:“奴婢出去瞧瞧。”
不多时禾儿便回来了:“是几个仆妇在搬木材搭棚子呢,说是要护着花儿莫要被雨打坏了,夫人过几日要办个赏花宴——”
“轰隆——!”
话音未落,窗外便是一声惊雷,主仆二人俱是被吓了一跳。对视一眼,禾儿走到门边看了看天色,转头问白楚思:“姨娘,不如奴婢这会儿去把饭取回来吧?免得过会儿落下雨来不好行动。”
白楚思可有可无地点点头,她其实不饿,不过这会儿也快到饭点了,提前些用饭也没什么,或者大不了放放再吃便是了:“也好,那你快去快回吧。”
禾儿应了一声,快步往外头去了。
白楚思转头看着窗外。
她这院子小,便只栽了一株十年的桃树,枝干不粗也不细。余下的,便只放了些花草盆景罢了。
也因此从窗户看出去,很容易就能看见进进出出的人。
她看着禾儿有些瘦弱的背影,慢慢地抿紧了唇。
杜妈妈早就走了。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她也不怪她。只是她这一走屋子里除去本就有的那些粗使丫头小厮,只剩了一个禾儿。夫人后来倒是又拨给了她几个小丫头,可她的屋子也实在是留不住人。来来去去的,剩下的都要么是愚笨得厉害的,要么是寡言内向得像根木头的。
她就让她们去管些钗环首饰,身边还是只留了个禾儿。
日子一天天过去,她年纪也渐渐变大了。老而无宠的未来似乎已经成为了定局,她不再做那些虚妄的梦,也被磨没了年轻时的心气。
就这样,等公子……不,老爷,偶尔想起她的时候来看看她,她就已经满足了。
白楚思摸了摸依旧白嫩的面颊,苦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