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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心疼你了,肉麻兮兮的。”小槐绷着脸往前大跨一步躲开他娘的贼手,眼神飘忽的继续盯着葡萄,顾左右而言他。

“嘴硬,我看你以后怎么骗媳妇回来。”看小儿子这狗样子,许妍没再继续“肉麻”他,坐下继续绣虎头鞋面。

第二天一早小槐就爬起来赶牛车去镇上,回来了把信递给他娘,排骨剁成块倒进桶里续到水井里才开始吃饭,端起碗里的绿豆水一口气给灌进肚子里,咬着还有余热的鸡蛋韭菜盒子含糊问:“我姐写的啥?看你嘴都要笑歪了。”

“你姐说她想吃你爹炖的酸菜大肠了,还说你哥去医馆里找了她几次,不少人都在打听她容貌俊美的弟弟,哈哈哈。”许妍看信里没有私密话,把信递给小槐让他自己看。

“啧啧,容貌俊美,我哥的确担得上,那唇红齿白的小样儿,又瘦条条的,可不就是斯文小生嘛。”小槐看着信啧啧有词,对着有草药味儿的糙纸弹了弹,说:“娘,说不定没两年你就抱孙子了,我大哥这么抢手,我们去县里看看吧,我姐想吃爹做的菜,她回不来我们就过去。”

许妍瞪了眼小儿子,这混小子又偷摸去茶馆听戏了,什么唇红齿白的斯文小生,一听就不是正经话,照着头给敲个爆栗子,警告他:“不许去那不三不四的地方,最多只能听听评弹听听戏,敢往那犄里旮瘩的巷尾钻,老娘非敲断你的腿不可。”

“我就听听戏,听完就回来了。”

“那最好。”

同时心里也听进了小儿子的话,她中午吃饭的时候跟大牛一商量,他立马同意,这次把屠老汉也带上,县里有自家的房子,不用打扰别人,而且年头的时候齐父把齐老大夫给接到县里了,他年纪更大也没出事,屠老汉常年干活身体更硬实些。

家里有几十头猪,还有一群牛羊,还有一群鸡,屠大牛上山把小羊给喊下来就让他住在家里,睡在小槐的屋里,还跟村里人打了招呼,一家四口带着一篮子鸡蛋,大牛腌的酸菜,春天晒的干笋,今年新摘的木耳,半月前捡的菌子,还有两篮子枇杷,这是今年最后一茬。

走出村了许妍哎呀一声,“该再晚段时间再去的,葡萄和枣子才开始熟,小葵跟小鱼算是吃不到了。”

“到时候看有没有杭家的运粮队去县里,要是有就托他们带去。”屠大牛说。

因为有屠老汉在,牛车走的慢,有时候他坐累了还下去走一会儿,一直到太阳落山才到镇上,赶着牛车去燕尾巷,小鱼每月休沐就回来住在这儿,是个只有一进的民房,三个卧房一个堂屋一个灶屋带个院子,小槐去睡他哥的屋,老头单独睡一间房,许妍去灶屋一看,木柴码了两堆,水缸里还有半缸水,米面都放在坛子里密封着,看来小鱼休沐时自己做过饭。

她烧了一锅热水几个人洗了澡才算活了过来,这一路太阳晒的出了一身的臭汗,时不时地刮阵风,满面都是土灰,就连鼻腔里都是黑灰。

屠大牛最后舀水洗澡,水都舀进桶里了,把洗好的米倒进锅里,从坛子里舀半碗绿豆淘一道水给倒进锅里,锅洞里架上粗木柴,等他洗完澡再来灶屋,锅里的粥就开始冒泡了。

简单吃了晚饭,小槐带他阿爷出去转转,许妍洗衣裳大牛洗碗,当打更的声音响起,一家人吹灭油烛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