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最最厉害的是你爹,懂不懂?”贾赦勾了勾贾瑚的鼻子,乐呵呵的开口:“瑚儿去看看弟弟,等回来的时候,你娘的病就好啦,爹也会神仙水。”

“真得?”

贾赦郑重无比点点头。

贾瑚当下点头若小鸡捣蒜,朝贾赦和张氏行礼,“爹,娘,孩儿先行告退。”

“乖。”贾赦瞧着礼仪从容,一言一行中透着股翩翩风度,美得嘴角都快咧到嘴后跟了。

示意奶嬷嬷一行好生照顾着贾瑚,贾赦又挥挥手,让其他仆从退下,待偌大的房间内只剩下他们夫妇两人,嘴角的笑容慢慢褪下,化成了浓浓的一声长叹。

“琳琅,你这饭都不吃怎么能够行?”贾赦眉头微微一簇,拉过凳子坐在张氏身旁,柔声哄道:“天塌下来都还有我在呢。就算不为了我,还有瑚儿琏儿他们啊!怎么着都得打起精神来,你呢,要担心张家侄女花期之类,只要说出来,我们都能够想办法一起解决。但是按着家书所言,入我贾家不行!这是原则问题,我好不容易摆了正珍儿一点三观节操呢。”

“相公,”张氏听着传入耳畔的话语,仿若春风拂面,带着无限的温柔缱绻,眼眸眨了眨,憋住了眼眶的泪水,手指指梳妆台前琳琅满目的珠宝,道:“相公,你知道吗?我们家里兄弟姐妹都很多,虽然有时候姐妹之间会为个簪子之类的拌嘴几句,但是最后都是姐姐让妹妹,妹妹让姐姐……”

贾赦一脸鼓励的看着人,附和道:“这多好啊,兄弟姐妹多,也热闹啊。要不然说实在的,看看宁府,珍儿之所以能够这么闹腾,也是他觉得寂寞啊,否则那么大的府邸,基本上各人一个院子,喊破喉咙都不见得有个回响。”

“可是最漂亮的簪子基本上都在我手里。”

“……那是因为我媳妇最漂亮啊!”贾赦虽然不解这话题陡然的转折,但面不改色,微笑着,不假思索道:“正所谓的好马配好鞍!鲜花赠美人。”

“不,”张氏泪水滚落,“是因为我爹最疼我,他是家主。我也是吸着姐妹的血液成长成所谓的名媛才女。”

此话一出,贾赦眉头拧成了个疙瘩,带着些惊诧:“琳琅,你这样子转牛角尖就没什么意思了。做人知足常乐就好了,不能得陇望蜀,要对比啊!说句实在的,你的闺秀日子还不如敏儿呢。敏儿和二丫他们的差距,你听听这名字,那完全就是宝贝疙瘩和路边野草。”

看着自打浪子回头后就待她温柔宽厚的丈夫倏忽间面色一板,张氏心中一酸,愈发有些悲从中来,想也没想脱口而出:“可你们家众所周知的偏心眼,那老来嫡女和庶女本就是云泥之别,不像我……不像我们家……”

她打小就自豪自傲,觉得家风纯正清流的家。

越是回忆过往,回想自己昔年傲然的话语,张氏便觉得自己的脸被人凌空煽打了两巴掌,肿胀疼痛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