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那以后啊,我没事有事就嚷着你知道我是谁吗?我爹是贾代善!”贾赦托腮,“可我发现不惹祸,没法炫耀,于是就时不时惹点小祸闹点事,尤其爱跟其他的纨绔子弟打架,毕竟这样子也算维护老百姓嘛。然后等我爹戍边回京的时候,我想让他多关注我,我就惹大祸,还带着珍儿一起惹。说句不要脸的,京城治安这么好,还真跟我有关。”

“你脸皮厚过头了。”秦楚涵噎了一下,而后忍不住开口强调。

“我和珍儿偷偷离家出走看庙会,而后碰瓷了一下拐子,说自己差点被卖到小倌倌去的。我爹一怒之下,整个直隶范围内,拐子已经消失好久了。当然,现在也有些死灰复燃的架势。”

秦楚涵嘴角抽了一下,“真的?”

“骗你是小狗。当然珍儿不知道,被我忽悠的。”贾赦挠挠头,“我再纨绔,那养我的也是祖父祖母啊!贾家第一代,创出荣华富贵来的,再宠孙子,也不会想着败坏贾家。只是我习惯了有他们在,天塌下来有他们顶着。我做不到,没勇气去面对。就像我祖父说的,他回忆自己一辈子不后悔,但是怕孙子走上这条老路,用性命去争荣华,所以还是干脆转型,读书好,哪怕贾家退出权贵中心了,但有功名在,也依旧受人敬仰,不求翰林阁老,但求代代是秀才。”

“贾家没有世世代代富贵的心,但猛然放手一切也难也让人怀疑,所以我就这个性子,关键时候帅不过三……三炷香时间。”贾赦说着说着自嘲笑了笑,“总觉得自己背后有人。就像你说的绝望,我……”

上辈子接二连三的出事,他把贾史氏当做了救命稻草,拼命的想要抓住。

“你绝望过?”秦楚涵原本不想多问,但见戛然而止的贾赦忽然间眼中闪过一抹的猩红,眉头紧拧,开口问道。

“当然,在你们眼里也许我矫情,悲伤春秋。”贾赦咬咬牙,“当祖母离开我的时候,我爹当时还在戍边,虽然早已病危送了信,但却没有及时赶回来。家里我娘忙着主持祭祀,宽慰着贾政贾敏,明晃晃不待见我,不安慰我,那时候我觉得自己整个天都塌了。就因为祖母把她私产跳过他们给了我。”

“那个时候,我觉得我的余生只剩下了钱。”

“…………余生?”秦楚涵左右看了一圈,起身寻了一方帕子递过去,“冒昧问一句,多少?”

“折算起来,两百多万。”还两金矿呢!

秦楚涵浑身一僵,“冒昧问一句,贾家没贪污受贿?”

“我祖母是商女!”贾赦听到这话,来气,“商女!赚钱好手!她随军的,自打太、祖爷开始打天下,就与其他随军的妇人们一同赚钱的。算太、祖爷的钱袋子,懂吗?我爹打仗,打一半朝廷说国库空虚,要议和为主了,都是我祖母想办法满足军需粮草的,否则就他光打仗不善后的性子,哪里来的战神之名啊!在我爹身上,我祖母败了好多,否则能给我更多。”

秦楚涵恍然大悟点点头,“你别气,我懂了。难怪皇帝都开始检讨生太多了,我那啥亲爹亲娘的产业合一起,才三十万两。用你的话来说,是贫穷限制了我想象能力。”

“这不废话,不想想你亲爹几个崽?”贾赦说完,又垂头一脸无奈,“你说现在怎么办啊?我套路了一下琳琅,琳琅好像被张家两房之争束缚了思维。我哪怕解决得了外部言论,也没法解决这心灵问题啊。你说说怎么就会攀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