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一家人,需要客气什么?”

贾史氏笑笑,又问了几句史家各人的境况,才让人离开。等到了傍晚,收到贾代善回府的消息,贾史氏琢磨了一番,端着人最爱的黄豆猪脚汤前去看贾代善。

“老爷您尝尝,这可是敏儿那丫头亲自煮的呢。”

贾代善闻言,神色带着些欣喜,接过汤蛊,笑着开口:“就是她亲自看着人煮,我……不成,看着猪蹄,老子就焦虑,好好的大白菜被猪供了。”

“老爷,您浑说什么呢!”贾史氏嗔笑了一声,“您先前还宽慰我来着,说林家少年郎前途可期。现如今来这么一句,这不是活生生割我这当娘的心尖肉吗?在家金尊玉贵的娇娇女,一出嫁,都不知会过得好不好。”

长叹口气,贾史氏带着些羡慕,真心真意的开口:“我倒是希冀着咱那未来女婿有珍儿几分的混不吝,时不时的,还能撒泼打滚,甚至都在郡王府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就为把王妃还有郡王爷都接过来小住,宽郡主之心。”

一个女人若是嫁了人,若不是逢年过节,娘家有事,谁能时不时的往娘家走动。走动勤了,都能够招惹风言风语,被夫家,甚至娘家都能指责。毕竟,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也唯有郡主倒是好福气些。

贾珍从来不着调,又是自己哭天抢地的,说带孩子人手不够,闹腾的,郡王妃这才时不时往宁府来。舆论也不会说着郡主什么,都是冲着贾珍而去。可偏偏贾珍人还小呢,且也孝顺岳父岳母的。

贾代善拿着汤勺的手一僵,抬眸看了眼贾史氏,笑着:“同样少年当家,海哥儿没珍儿这么幸福,到底爹娘都在,我这个叔祖父也罩着,不像人得靠自己支撑门户。敏儿都能把荣国府管得好了,这林家自然也不再话下。我现在担心的是海哥儿的性子。以赦儿他们所言,这书院,还没他们哥俩混得开,结交的朋友多呢。”

“你去信宽慰宽慰林老夫人,别把海哥儿看得太紧,该让人出去浪,还是得去的。我们当父母的,不可能替孩子安排好一辈子,未来如何,还得靠他们自己走出去。”贾代善语重心长,“结交些同龄人,对他们都有好处。”

“可就怕结交了些不三不四的。”贾史氏眉头一拧,手抓了抓帕子,小心翼翼看了眼贾代善,问道:“听说老大他们又去青楼玩了?老大就罢了,可老二怎么也跟着去了?这……”

贾代善不急不缓喝口汤,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女、色也是其中一关。否则万一日后办事,被美人计迷了眼,怎么办?还有,你真别把老二看太紧了。这文人风流没听过?有时候玩得比所谓的纨绔还野呢!”

“纨绔纨绔,”贾史氏听着就有些焦躁。她是更喜欢自己一手养大听话乖巧的贾政一些,可明明白白的儿子立下功勋,没点奖励,也是让她心生不满的。

“老爷,您就不能想个办法,让老大得个官?他不也是很正经的办了些案子,都还是大案呢!”贾史氏脱口而出:“那万宁寺的案子,最后莫名的把小爵调回了京城,老大他们出力出名的,就没个奖赏,这还算不算赏罚分明了?”

“听说史家小子来过?”贾代善看看终于进入正题的发妻,开门见山道:“他我可没法调动。说简单现实一些,富贵险中求。他说得好好的,你哥他们也说得好好的,去边关历练几年。可谁料前脚边关,后脚就调到地方上了,那阴差阳错回到了京城,抓抓小毛贼,守护百姓的,也挺好,不是?踏踏实实按着资历升迁,不好?别以为五城兵马司便不重要了。”

听到这毫不留情的话语,贾史氏面色一僵,知晓贾代善约莫猜到了她的来意,咬咬牙,语调带着些忧愁,“可是老爷,婚两姓之好,这史家若是成材,到底也可以抚照老大他们吧?这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