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回了好几遍,泰安帝压住心中的火焰,看看依旧老老实实跪地的孙忘忧,眉头一挑,问着自己另外一个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那你怎么会把这玩意告知贾珍?就不怕他一时手抖,把自己给咬了?去挖了吓唬人?”

“他身上有同命还有我给他种的蛊。”孙忘忧听得帝王终于开口,紧张的吞咽了一下口水,老实道:“几乎可以百毒不侵了。且他说他接下来的历练很危险,需要防身武器。要……要是给我点时间,我本来能用军蚁制化、尸水的,再请唐三爷做一个特制的袖手唧筒。这样一对战,但凡沾到身体,死不了也伤。”

说着,孙忘忧还理直气壮的,“要真到需要珍儿自己动手的地步,那贼人定然是犯了大罪的,那死了不也是理所当然的?”

叶素问闻言,阴沉沉得开口:“你们放心,他怎么可能伤贾珍呢?他给人用的蛊,可是孙神医历经十年,为人炼得保命蛊。”

“我的身体我有数,此蛊对我而言,不是救命之物,反倒是活血致虚。”

孙忘忧望着贾敬的眼神,立马解释了一句,与此同时还挪着膝盖,朝叶素问靠近了两步,抬手拉了拉人的袖子,面色带着歉意,开口:“我一开始是想骗你的,毕竟对我而言能活一天就一天,珍儿还小,若是被人觊觎了,太危险了。可现在你不是替珍儿把脉过了?我知道你能够辨得出来,但相信你。也更相信你能够超越我师父,研究出最适合我的,减缓我心疾的良药。”

听到这话,叶素问神色一改先前阴沉,嘴角的笑容恍若春风拂面,昂首挺胸,自信着:“那当然。”

泰安帝:“………………”

泰安帝侧了侧视线,看看孤零零跪着的贾敬,缓缓吁口气,觉得自己似乎找到了同伴,和蔼可亲的问道:“贾敬,咱们是一个圈子的。朕说话你听得懂吧?滚去给朕查!”

贾敬瞳孔缩了缩,最后俯首行了大礼,“微臣遵命。”

见状,泰安帝顺了口气,回过头看了眼几乎眼珠子都要黏到孙忘忧身上的叶素问,磨磨牙,沉声道:“起来吧。死罪可免,但孙忘忧你知情不报,还是得受罚。”

“请皇上吩咐。”孙忘忧听得最后一句,眼皮一跳,忽然有些不好的预感。

他是真觉得皇帝为个军蚁发火,还亲自过来有些小题大做。真要杀人,莫说蚂蚁了,就是普通的蚊子,对他而言也是能够杀人与无形之中。但见贾敬都这般紧张的模样,孙忘忧还是不敢起来,打算听完帝王的吩咐后,再起来。

“唐朝曾编纂了号称世界第一的药典巨作,”泰安帝企图用自己为本朝争荣辱的酸溜溜口吻掩盖掉某些小情小爱的吃醋的酸味,朗声道:“为《唐本草》,非但有具体的介绍,还有药物图谱。但从唐至今,医学虽然发展,有等身的针灸铜人,有伤寒温病瘟疫的区分等等,但是却没有系统理论性的著作。”

“朕从来爱惜百姓,也自认为不比唐宋差。这药典方面,太医院虽有编纂,却一直不得朕心。故而交给你一同起草编纂。”泰安帝说着,眉眼间带着些傲然,豪迈无比的提要求:“朕要一本超越《唐本草》的药典!要集古今中外大成,还要……”

拉长了音调,泰安帝目光幽幽的在孙忘忧和叶素问身上扫过,明晃晃的激将法:“叶素问,你总要得与孙忘忧比肩吧?朕要超越宋慈的《洗冤录》。你好歹一个上古门派的传承人,别一问三不知的,好好学习,发扬光大!”

说完最后一句,泰安帝只觉心中这一口抑郁之气终于出完了。对小翠的梦,他挑着自己喜欢听的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