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贾珍这番感叹,秦楚涵恍若打通了任督二脉,回过神来,看了眼忍受不住疼痛昏过去的暗哨,面色带着一丝狠厉,抬手又几根银针扎过去,让另外一人也彻底昏迷过去。

而后,秦楚涵神色肃穆,望向了晋王,每说一个字,就觉得自己的心更冷一分:“也顺带挑拨离间,算计了你?”

“皇侄们都挺厉害的。”晋王似笑非笑的看了眼秦楚涵,眉头一挑,问道:“皇侄你真不认祖归宗?”

此话一出,屋内的氛围带着股大战来临的硝、烟味。

贾赦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秦楚涵。他爹发问和晋王提及,这是不同的概念。

秦楚涵眼眸一沉,浑身萦绕着一股生人勿进的寒气,直面着晋王,一字一顿开口:“晋王,我觉得小孩子就有点小孩子的样子,再怎么招,你现在抱着我名义上的大侄子,请叫我一声三叔。”

顿了顿,秦楚涵沉声道:“不是人人都想要那宝座。且对于我而言,皇上是明君,但不是我心目中的爹。我爹可以权衡利弊,但作为一个男人,一个丈夫,哪怕我娘是个妾,但都动他的女人了,却护不住,活得太明君,太爱惜羽毛,反而有些失了血性。

“当然,我也理解。身为帝王,他是被万民供养的,该为百姓考虑。可我作为百姓,我遵纪守法,我缴纳税款,也都规规矩矩的。可除却这些律法束缚外,我算得上肆意长大,无忧无虑追求自己的道,那为什么要因为血脉关系去钻权利的牢笼?你让我为国去死,我可以毫不犹豫,但让我因此权衡利弊,每日看似光鲜,实则连吃个饭都不能挑食的活着,我宁可死也要还了这所谓的血脉。”

“倘若贾家在新帝继位后被清算呢?”晋王依旧不急不缓开口问道。

原本掷地有声的秦楚涵身形肉眼可见的僵硬了起来。这个问题,贾将军也忧愁过,可他真真没有这个心思,仅仅因为血脉就能够跃过众人,俯瞰世间万物,对他而言,是一种羞辱。

可贾家若真因他牵扯……

“司徒宝,你什么意思啊?”贾珍挣扎着要甩开晋王的手,“赶紧呸呸呸,否则我生气了。本族长不容你想贾家不好。”

“珍儿,你既要为族长,此事便不得不考虑。”晋王牢牢攥住贾珍的手,“必须考虑。”

贾珍抽不开手,看着那恍若利刃的眼神,幽幽一颤,下意识的转眸去看贾赦,连声音都弱了几分,带着哽咽,“赦叔。”

瞧着贾家的族长依旧是“有困难找麻麻”的思维方式,贾赦只觉得压力山大,眼眸闭了闭,再睁眼时,眼里带着一分的哀恸:“从前我不懂,但是现如今我隐约知晓我爹的谋划,他会走在泰安帝之前,以……”

舌尖打颤了两下,贾赦才鼓足了勇气,继续道:“以我爹的功绩,当配享太庙。日后哪怕新皇登基,对我贾家下手也不怕朝臣寒心?且那时候,我贾家早已是文臣。”

“当然,这样的规划前提是贾家没……”贾赦抬起的手摇摆了一下,看着身形紧绷起来的秦楚涵,眸光闪闪,不去指天降狗血身世的小道士,毫不犹豫指向晋王,沉声感叹:“没您这么能耐的儿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