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一个人,甚至一群人,没有被药物控制,也没有从小到大被禁、锢一地受教育,怎么会欣然去赴死呢?军中的士兵,帝王的暗卫许是被洗、脑了,可一个杀手这么配合是为了什么?

为了调查自己的招数是不是与和合族同出本源?为了钱?

那可以有其他办法啊。

卫公子眉头拧成了个疙瘩,就连逼近的杀气也不在意了,自顾沉浸在自己的深思之中。而率先冲卫公子而来的“贾政”看着自己昔日的老仇敌面色来来回回变化,似有所思的模样,压根没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忍不住出声嘲讽:“怎么,卫三你怕了?若是开口求饶几句,本公子倒是可以让你死个痛快!”

说罢,还踹了人肚腹一脚,施舍着开口:“否则定要让你尝尝最新的刑罚!”

卫公子思绪戛然而止,神色带着不善,抬眸狠狠剐了人一眼:“你领任务之前,说了多少遍了,能不能吸取一下经验教训?!就你这般毛毛躁躁,好大喜功,族长也会放心?”

一连串的话语,甚至还带着一丝的忧愁,但听在被点名了身份的“贾政”,被唤做韩三之人耳里却是万分的不舒服。哪怕人带着人、皮、面具,都能够看得到一丝的褶皱。那种由内而外带出来的阴鸷凸显在脸庞上,将“贾政”原本算得上俊貌的脸庞都显得无比的狰狞。

韩三弯腰,狠狠掐住了卫公子的脖颈,逼得人抬眸与其对视,咬牙,一字一顿:“你不过是弃子!失败者,还有胆量如此跟本公子对话?你的规矩呢!”

脖颈的疼痛让卫公子一时难以呼吸,但这种外伤带来的窒息感对于他而言并不算得了什么。因为自打沦为阶下囚之后,他已经被贾家一行人气到淡定,气到麻木,气到好像成为另外一个人,有血有肉有正常人,真正普、世价值观的人。

因而对于同样出生的老仇敌韩三,他反倒是生出一丝诡异的同情甚至还有些怜惜之情来—同样的工具,同样的棋子,何苦互相为难。

“韩三,最后说一句,”卫公子语气有些虚弱,但眸光却是亮得无比耀眼,让愤怒嫉恨的韩三瞧着都心中一震。

“松手吧。”

闻言,韩三轻笑了一声,手微微松了松,“看在你求饶的份上,让你死个痛快。”

“多谢,那我也多说几句。”卫公子瞧着眉眼间带着得意之色的韩三,眼眸飞快扫过微微抬眸起眼的无名,瞧着人犀利的眼神,语速噼里啪飞快:“你选取伪装的人物就大错特错,像贾赦贾珍都有自己鲜明的个人色彩,装扮起来其实更加容易。而贾政看起来是照本宣科,乖巧听话,没什么显眼的,经常就尾随其后,但偏偏这样普普通通才是最难装扮的。足以见证你连先前贾家人一行在苏州的经历都没有好好反复的学习揣摩,否则你该知晓贾政也是能够当众演戏,还唱自挂东南枝。”

韩三闻言面色铁青,刚手重新用力一分,就见眼前一道白芒闪过,而后便是脖子一凉。

“你……”韩三惊恐的瞪圆了眼睛,惊骇无比:“无名,你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