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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本不必受此处罚,只是老夫观公主与成安公主之间有矛盾,正如不患寡而患不均的道理一样,若是老夫昨日不罚你抄写学训,想来成安公主私下里会越发为难公主。当然,老夫此举也不能就此打消成安公主与你之间的矛盾。不过,她总要有所收敛,一时半会儿,她也不会再生什么事端。”

宋清辞本以为沈太傅只是因为她违反了规条才处罚她,没想到还有这样一层深意。

沈太傅和她无亲无故,又和她没见过几次面,本不必为她一个前朝公主着想。宋清辞两靥生出笑,有些感激,“学生多谢太傅。”

沈太傅盯着宋清辞看了片刻,这位平宁公主眉眼清正,与人说话时总是带着浅笑。

他突然问道:“公主如今的处境,可曾怅惘郁闷过?”

宋清辞笑盈盈看着他,“沈太傅在前朝时不受帝王重用,可曾郁郁不得志?”

沈钧儒没料到宋清辞会反过来问,“不曾,直言进谏,老夫尽了臣子的本分,便无愧于心。”

宋清辞不是庆隆帝的亲手女儿,但眼下她不能将这件事情说出来,平宁公主的身份可能会给她招致麻烦,但也是她的护身符,“沈太傅是这样,我亦是这样,前朝百姓苦不堪言,如今百姓可以过上安稳的日子,而我也好好的站在这里,只要能活下去,不辜负我娘亲的遗愿,我并不觉得怅惘难过。”

只要能活下去,只有经受过磨难的女儿家,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沈太傅笑了笑,心里却涌上一股酸涩,他的珠珠若是如今还活着,不知过的是什么日子?

宋清辞感受到沈钧儒的情绪不太对劲,“太傅?”

他回过神,仔细看着宋清辞抄写的学训,用朱砂笔在上面圈画着,“公主字迹胜在工整,但这一笔,还有这一笔,落笔不对,未有连绵之意。”

宋清辞不由得感叹,沈太傅果真慧眼如炬,她写到那一笔的时候,确实停顿了一下。

宋清辞家贫,练字的一刀纸经年累月下来,需要不少银子。宋清辞舍不得加重宋娘子的负担,常常蘸着清水在黄纸上练字,等水渍干了,还可以多次练字。

这样子虽然省下了银子,但也有很多弊端,没有实打实的练习,宋清辞的书法只是尚可,执笔、落笔的姿势等,都未能受到规范的引导。

沈太傅提点道:“公主闲着无事时,还需多加临摹字帖。”

宋清辞也知道自己的问题所在,如今有沈太傅这样的大儒来指点她,指出她问题所在,她也很乐意能提升自己的书法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