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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亦不必太过谦虚,满招损,谦受益,但也不必太妄自菲薄。”

“是!”

“你母亲身体如何?”

“臣母还算康健。”

一般皇帝接见大臣,总要问候几句,从身体如何,到问候家人,再问地方情形。但与一个小臣独对,问着这些,就是特别的恩宠了。

当然,朱祈镇现在只是太上皇。与正经的皇帝是没法比就是了。但就是这样,问话时,朱祈镇也是极为亲和随意,问人家事时,很是认真,这一番对答之后,张佳木不得不承认,他对这个太上皇的亲近之感,确实强了许多。

君臣对答,甚是和谐,又聊了好一会,朱祈镇才道:“好了,你退下吧。但愿以后,吾与你还有这般对答的机会。”

张佳木很机警的道:“臣虽小臣,但也听闻朝中大臣有议请沂王复位之事,沂王为太子,则陛下将来必有再见小臣之日,就怕到时候小臣位卑,到不得陛下身前了。”

“哈哈,但愿如此吧!”

前次重臣会议,虽然有王文和萧惟贞等人搅事,但奏请复立储君的意思还是很明显的。张佳木此说,半是迎合,半是安慰太上皇的意思。

但这个回答,并不是上佳。其实朱祈镇更要听的,是张佳木誓死效力的话,但张佳木现在的回答,也不能说是错。皇帝重病,沂王年幼,就算复立为太子后又即位为帝,真正主事的,就是朱祈镇这个太上皇,而不是现在这种形同囚徒的身份了。

细想一下,张佳木不愿天下骨肉相残,这会还是保持冷静的态度和对答,年纪轻轻,城府如此。性格也这般谨慎,朱祈镇细想之后,倒是比张佳木慷慨激昂的表示效忠要更加高看他一眼了。

当下依命退下,徐有贞在殿下已经冻的哆哆嗦嗦,见他出来,用着好奇的眼神看了他半响,显然,他对张佳木能与太上皇独对这么久的时间,颇感好奇。

张佳木安然道:“太上皇问起南宫关防如何,所以多说了几句。”

“原来如此!”

两人无话,宦官们都睡下了,当然不能叫太上皇来关门,只得自己亲自动手,从殿门关起,再关仪门,再就是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