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翊桢往后靠着椅背,手上转着一个白茶杯玩儿,他不紧不慢地分析:“我猜到会是这个结果。陈东生父母早些年立遗嘱留给儿媳的三处房产是他们老两口的夫妻共同财产,哪怕之后耿倩良心过不去,在公公去世以后又跟婆婆单独签了购房合同,但她一直没付款,合同约定在关键问题上简单模糊,现在耿倩婆婆也去世了,在去世前对儿媳还不错,所以从未主张过购房款。这种案例以前也有过,看似房屋买卖,实为赠与,应该认定真实的意思表示,那三套房子就是属于耿倩的个人财产。所以陈东生不可能要得回来,哪怕耿倩出轨也不行。”

邱继荣长长地叹了口气:“我都跟他说了,但他死活不同意,他一直在说耿倩出轨,但连证据都找不出来,而且我见过耿倩几次,觉得她不像那种不三不四的女人。”

“这种东西只接触一两次看不出来。”沈翊桢笑了一声,想起什么道,“之前国外有个案子,丈夫觉得妻子出轨,派了私家侦探跟踪,但就是拍不到她私会男人的证据,连律师也觉得他妻子温柔顾家不可能出轨。直到他因为生病丧失行动能力、被妻子连人带轮椅推下楼梯摔死。警察抓了人以后,这人的妻子才招认自己确实婚内出轨,出轨的对象是她的父亲,当然后来才知道她不是他亲生女儿。”

“这……”邱继荣震惊得几乎说不出话。

沈翊桢面色沉着,紧跟着又道:“世上常人难以接受和理解的事情很多,陈东生又没有臆想症,他家大业大,不至于为了三套房就给自己老婆扣出轨的帽子,说出去他自己脸上也不光彩。虽然目前还找不到有力证据,但陈东生猜测很有可能是对的。不光女人的直觉很准,男人也一样,每天、朝夕相处的人背地里搞什么鬼,隐约都能察觉。跟陈东生说再等等看吧,没准哪天耿倩就会露出马脚。”

目前也只能这样,邱继荣点点头。他看着沈翊桢,忽然想起那天让人拍到的秦啸去找那个小男孩的照片,忍不住说:“你说女人出轨还能留个孩子当证据,你跟秦啸这样的……他对不起你,你是不是也很难拿到什么直接证据?除非捉奸在床,他要是死活不认,说只是跟人聊聊天,你也没办法。”

沈翊桢耸耸肩:“无所谓吧,我又没打算跟他离婚分家产。”

邱继荣忽然神色古怪地说:“这些有钱人娶老婆一般都会做婚前财产公证……”

沈翊桢截断他的话:“嗯,我跟秦啸也做了。”

“为什么?”邱继荣惊讶,这事怎么想都是沈翊桢吃亏。

沈翊桢姿势优雅地咬了口灌汤包后说:“不能仗着自己的行业优势就坑人家吧,不管他为人如何,他的钱都是自己辛苦赚来的,我自给自足,又不缺他的钱。”

邱继荣都替他生气:“那你肚量还挺大,他跟你结婚了还出去乱搞,你就这么忍了?”

“不是忍,只是还不到算账的时候,等他哪天收了心再质问才有意义,现在计较来计较去,一点用都没有。”沈翊桢想了想,举了个例子:“就像你被大街上一个陌生人骂了,心里并不会有太大的感觉,但要是你在乎的人说你一句不好,心里能难受死。”

邱继荣有点懂了,又好像没懂,沈翊桢叹了口气:“继荣,你知道为什么亮哥跟小杨快成了,而你跟璐璐却还没什么动静吗?”

邱继荣问:“为什么?”

“因为你对女人跟感情真的是一窍不通,”沈翊桢伸手在他肩上拍了拍,“忙完这个案子,请人家小姑娘吃个饭,别总让人家主动,谁主动久了都会厌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