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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的话,一个一脸阴郁的老者,一个如唐初虬髯客般的青年秀才,还有一个满脸昂扬奋发的张惟功,这三个人,太有看点了。

“不知道老先生对京营整理一事,有什么看法?”

“呵呵,此事么,不提也罢。”

“为什么呢?”孙承宗一生酷爱兵事,他在万历六年十六岁多的时候就中了秀才,然后到京师来,居住在兵备道房守士的家中,替他家教导族中的小孩子们开读启蒙,算是一个青年蒙师的角色……当然,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磨砺自己的心志,增长自己的见闻……孙承宗是一个少有大志而性格十分沉稳的人,认定了目标就一定要完成,他在万历二十年前后又曾经跟随任大同巡抚的房守士到大同,在边关几年,更加熟悉边关军务情形,为他将来担当大任打下了扎实的基础。

不耻下问,有疑必问,坦坦大方,不怕被人耻笑,身上永远有一种光风霁月,坦坦荡荡的气息,这就是孙承宗。

看着孙承宗,一肚皮不合时宜的徐渭的脾气都好了很多,不过他还是忍不住冷笑一声,然后才答道:“那三个人,无一不是在京营有大便宜占着的,整顿京营,整来整去是整自己吗?从未听说过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如果有,告诉某,也好长长见识。”

“那如果是换了少国公主持呢?”

孙承宗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这个问题给抛了出来。

“呃,他么……”

饶是徐渭向来傲视公卿,曾经有过疯疾,真真是谁也不在乎的脾气,当着惟功这个正主儿在的时候,也是有点儿犹豫了。

“青藤先生但说无妨。”惟功很坦然的笑笑,道:“我断不会因为言语就恼了的。”

“好罢。”徐渭捻了捻自己的山羊胡子,对着两个人道:“我看过一阵子邸抄,少国公在京营一事上用的心血极大,种种蛛丝马迹看下来,这件事几乎就是少国公你一手促成的……我说得没错吧?”

惟功点了点头,微微一笑。

堂堂鬼才徐渭要是连这么一点眼神也没有,那就太叫人失望了。

徐渭又接着道:“不过我觉得少国公是操之过急了……京营的事,哪有这么简单啊,这潭水太深,太深啦。”

惟功笑道:“我看我那堂哥有和我别苗头的想法,没准他还能搅和成事呢。所以纵然是我不成,他们三人合力,也能做出一些成绩来,徐老先生你太悲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