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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笺 镜里片 1047 字 2022-10-20

雕刻缠枝纹脚踏的靴履微湿,他上榻,睡在外边,双手枕着头,突然转头看向同样没睡的钟华甄,问:“我肚子里的蛔虫,说的是不是你?”

钟华甄道:“你自小便想像我父亲样出京南征北战,东宫弄得和军营样,什么时候还会嫌床硬?在我这里留一晚,是想做什么?郑邗的事果然同你有关?你是来我这里避嫌的?”

郑邗出事那晚她和李煦从京郊回来,李煦没那时间出手,但要说和他没关系,钟华甄不信。

李煦也不遮掩,直接同她道:“外祖父快回京,来了信让我好好利用你,我闲来无事,就过来了。”

钟华甄愣了一下,“……就这?”

李煦奇怪问:“你还想因为什么?”

钟华甄轻按一下眉心,弄这么大阵仗,她还以为是有什么大事非得他晚上过来。

他外祖父是当今手握大权的张相爷,知道钟家的重要性,但张家和钟家的关系实在不怎么样,在钟华甄出世前就已经是冷脸相对,要不是皇帝突然点她做李煦伴读,她不打算和李煦有太大交集。

他们说话声音不大,外面听不见。钟华甄放下手,扯被子把自己细肩盖严实,手拢住胸前鼓起的衣襟,开口道:“郑将军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你想怎么解决?还有冯侍郎,怎么突然让他们两个闹起来?”

“郑家行事越发嚣张,前段时日似乎还通过京畿商线偷运一批军中器械进京,李肇似乎不想掺和,想把麻烦推到我身上,那天遇见的那帮流民就是他安排的。”

“三皇子处事捉摸不透,最重亲缘,小心他是别有用心,”钟华甄想了想,“大司马老奸巨猾,此事的蹊跷定看得出一二,如果他大度放了冯侍郎,三皇子就算没那种意思,怕也得和他同上一条船,你做这事,不妥当。”

“华甄,话不能乱说,这是郑家的事,我可没插手,”他挑眉,说起这种话也不心虚,“你也别太高看李肇,他就是个伪小人,离他远一些,你我不过争吵短短数日他就敢派人来接触你,吃了豹子胆,那天只是把他踹下马,实在亏了。”

钟华甄后背一凉,比起赛猎那日他踹了李肇,他知道李肇找过她的事更让钟华甄觉得惊悚。

“是他太傻,就算我们关系不合,”她深吸口气,慢慢斟酌用词,“侯府也只会支持东宫。”

她重活一世,厌倦争抢,只要侯府对他无害,他就没必要对侯府下手。

“大半夜说这么多做什么?我又没有怀疑过你,”他打个哈欠,“我睡了,别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