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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准斟茶的手顿住。

叶妙安焦急地问:“你问这话,可是有什么深意?”

李准笑笑,没有回答。

草蛇灰线,伏脉千里。看看水里浮着的那条大鱼,隐隐憋不住,要冒头了。

“父亲,您唤我。”张炳忠躬身进了正堂。

吏部左侍郎张朝银今日没上朝,正坐在窗边上,神情漠然。他指着案台上的一小摞信,道:“今日的,念来听听。”

张炳忠一封封拆开来,左右不过是些任免求情、涉及升调、请封捐封。

张炳忠最不喜朝堂上的拉帮结派,人情世故。他因昨夜之事,本就心情烦闷,只想照本宣科般的把这满纸荒唐言赶快念完。

才读到一半,张朝银却突然打断他:“你昨日去做什么了?下人说你下半夜才回,狼狈不堪。”

张炳忠一愣,没想到父亲会突然发难,心虚道:“昨晚有个友人找我。”

张朝银淡声说:“你的事,我原不欲多管,但荒唐也要有个限度。”

张炳忠后背激起一层冷汗,想来父亲已经知道了什么,他连忙点头称是。

“想杀李准?”

父亲的这句话落在地上,张炳忠犹豫再三,不知道是不是该接。

他昨晚彻夜未眠,好不容易熬到天亮,派人去看时,回来的人只说那湖上一片狼藉,水里也捞不出什么。就是原来有什么,估计也炸得粉碎了。

张炳忠知道这件事自己难逃罪责,但心里却不能接受。他不愿相信自己如此懦弱,思量了一晚一日,想法在心里渐渐明晰起来:若不是李准有意阻拦,叶妙安也不至于落单,更不至于如此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