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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宦 沉九襄 1638 字 2022-10-20

这些话她都不用明说出来,徐良工生就一颗七窍玲珑心,听了前半句自然也能会意后半句,但如果承国公真生了谋逆之心,她这个身为皇后的女儿,对承国公又算什么呢?

只不过是一把清除太后巩固权势的利箭,一箭离弦便没了价值成了可以丢弃的吗?

但她的话徐良工就算听懂了也答不上来,细究起来,那件事其中确实矛盾颇多,怪只怪他当初太过笃信授命无疑,自作主张便将事情办下了,如今再想后悔也是晚了。

只是那信中白纸黑字已写得清楚明白,至于国公究竟有何打算,总归没办法如此一封封信千里迢迢问过去。

他思忖了些许,道:“娘娘暂且安心,眼下国公不在帝都,您就是承国公府的主心骨,只要有您在,料想也出不了什么岔子,万事且等国公回来,自见分晓。”

眼下也只能这般了,皇后瞧着桌案上一堆余烬微微叹了口气,又听徐良工问:“那三公子呢?既然那道授命暂时无疑,这时候的北境实在苦寒,是不是先寻个由头召三公子回来?”

皇后蹙着眉一时嫌恶,“就算那道授命与他无关,但他在林中藏虎意欲弑君却是无从辩驳,他的野心是他自己的,还是一切为国公府着想尚且有待查证,就教他在北境,何时事情办完了何时教他回来。”

皇后对姜赫的压制也不是这一天两天的事,二人一向针锋相对惯了,也因承国公当初虽然接了这个私生子回来,但朝政大权实际鲜少让他插手,如此无权无势,对比中宫皇后多年与承国公前朝后宫两相呼应,朝臣自然知道该瞧谁的脸面。

徐良工遂不便再提起这厢,躬身应了声是,见她没有别的吩咐,便告退了。

皇后在屋子里静坐了半会儿,始终因那一封信笺而心虑郁结难解,恍然听见外头传进来几声嬉闹,想来是扶英瞧着好不容易的一场雪,便在书房坐不住了。

她遂命人取来了大氅与手炉想要往外去看看,不料刚从正殿门口踏出来,便见一个雪白的物什迎面朝自己砸了过来!

方才迟疑半刻,只听廊檐下有人低呼了声“娘娘小心”,随即眼疾手快捉在她肘弯拉了一把,才教那扑面而来的雪球扑了个空,落在地上砸出了一地的碎雪。

皇后直教那人拉了个踉跄,手炉掉在地面上叮咚一声响,她双手借着那人手臂上的力道方才站稳,缓了缓神儿朝面前人看过去,谁知这一看之下,他倒像是受了惊吓的那个,慌忙松开扶在她两臂的手,长睫匆匆倾覆而下,将眸中一派滔天波澜尽数掩盖了去。

晏七方才一定是这阖宫里最警觉迅捷的那个,但想必也是这世上最后知后觉的那个,否则怎么会直到她看过来才松开自己的双手呢?

他惊惶地屈膝请罪,一颗心在胸腔中躁动地几乎要跳出来,却听皇后在上首轻笑了声,“若不是你,本宫今日怕是要失仪于众人眼前了,你何罪之有,起来吧。”

她说着唤了声纯致,吩咐道:“今日晏七护驾有功,下个月月例加一倍,你记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