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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宦 沉九襄 1350 字 2022-10-20

晏清答应了声,俯身凑近些,仔细在她的发髻上斟酌了个位置,将簪子斜插上去。

她抬手理了理鬓边的碎发,问他:“好看吗?”

他点头,由衷笑着,“你最好看。”

换好衣裳后约莫又行了半盏茶,马车缓缓停下,便听车夫在车门上敲了两下,殷勤在外头说到了。

她今晚也很开心,欣然从车壁的木钩上拿起帷帽带上,便将手交到他掌心,十指相扣,由他牵着下了马车。

大赢朝的宵禁令废了几近百年,坊市繁盛早就日久天长,今日又恰逢皇帝生辰府衙大开福祉,街上有巡游的杂耍队伍、艺伎花车,过路之处无不人声欢呼鼎沸,街边两侧又依次排开两列各类摊贩,犹似长龙,一眼都望不到头,人潮游走其中,要的就是那份摩肩接踵的热闹。

她站在街口处看眼前煊煊赫赫的万丈红尘,便想起幼时同兄长们一起在帝都中翻天覆地的快活日子,肆意的童年教人眷恋,也教人珍视。

所以那样珍贵的记忆,始终鲜活的存在于脑海中,每每回想,便会如一幅画卷铺陈在眼前,而她现在,正在这幅画卷上再勾勒上一个他,从此眉间心上,便是要惦念一生的人。

她拉着他没入到流动的人群中,一路走马观花,隔着帷帽给他指不远处的一座三层小楼阁,“你看到那里了吗,那以前是一座灯楼,我八岁那年的上元节,大哥二哥偷偷带我出来玩儿,去那里猜灯谜,结果你猜怎么着,我们三个人小半个时辰就将那里所有的灯谜都解开了,谁知这事后来在帝都中传开了,人人都说是天上的仙童下凡,但国公一猜便知道是我们三个,回头就罚我们在祠堂跪了整整一天。”

晏清听来觉得好笑的很,她小时候果然不是个安分守己的性子,从他当初看到她少女时的画像就知道,那样的神采飞扬,是真的只需振翅一挥便能翱翔九天的桀骜不驯。

“那我再猜,就算跪那么一天,你定也没有幡然醒悟吧?”

她望着他笑得开怀,露出皓白的牙齿,不说话,只耸肩悻悻摇了摇头。

他了然颔首,眉尖轻轻挑了下,路过一旁的小吃摊贩,想起来问她饿不饿?

夜市上的摊贩小食,许多都是外地来的,自有一番独特风味,宫里的吃食再精美,却不一定比得上。

她俯身往前去瞧了眼,有些贪心,随手伸过去就着面前几种各指了一份,拿到手里了,每一份各咬了一小口,剩下地不能浪费,便尽都递给他跟前,美其名曰说他太瘦了,需要多吃一点补身体

他低头看一眼自己的身板儿,心里虽不甚赞同,但松一松腰带,还是将她咬过的都吃了,剩下完好的,便还是包好,打算带回去给月生当零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