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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父母家人来压你,却没考虑你也有家人,你可以毫不畏惧,为什么我却不行?我总拿自己比你小当挡箭牌,但其实我什么都懂,我在心里宽慰自己时还把于哥跟林朗当成我伤害你的始作俑者,可如果不是我本身立场不坚定,谁说我都不该动摇。

你这么聪明,跟我在一起后将承受的一切肯定早就想到了,我却还自以为是地提醒告诫你。昀哥,你那时候说的不错,我就是有胆子做没胆量负责。”

褚昀静静听着,没有出声打断。

梁骁顿了顿道,“杀青后的那一个月,我不敢说自己有多痛苦,因为犯错的是我。你一定很不好过,那两个人渣还……我知道我说再多声对不起也弥补不了当初对你的伤害,如果有什么能让你出气的手段,哪怕是刀也好,我愿意亲手交到你手上,我不会反抗,任由你处置,好不好?”

褚昀没接他的话,而是轻声问了一个问题,“那么,过去你认为我们会面临的问题和障碍,你都想到办法解决了吗?”

“我没有,但船到桥头自然直,不管遇上什么事,我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是吗?”褚昀眼底一片冷静,“那如果你父母知道了你跟我在一起的事情,要打断我的腿,你打算怎么办?让他们打断你的?”

梁骁目光笃定,“在他们接受我们之前,我不会让他们有跟你见面的机会。”

“他们有可能一辈子都无法接受,就像何随的母亲,接受不了自己的儿子喜欢同性,就在前夫家中上吊自杀,你怎么保证,你父母的反应不比何随的母亲激烈?”褚昀慢慢道,“你才是想的太简单。我在家人面前出过柜,我父亲对我没多少感情,知道我喜欢男人以后中风去了医院,他短暂地放弃了汇褚的生意,住在医院半月之久,还绝食向我抗议。我在他床边不吃不喝跪了两天两夜,他才勉强心软,决定不再管我。照你的话说,你的家庭幸福、传统、规矩,你如果出柜,你的家还能是家么?”

书念得多,梁母读完医学博士才结了婚,有他的时候已经三十五岁,在医院见多了生死,前一阵子提前退了休,让丈夫陪着去国外四处散心。梁父是高校教授,为科研奉献了大半生,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让儿子子承父业。

他的父母是传统人中的佼佼者,爷爷就更是循规蹈矩那类,让他们支持同性恋爱都不容易,更何况是儿孙喜欢上了男人。

梁骁当然知道未来会有多艰难,但他也想好了,要打要骂都随他们,老要别动褚昀。他动了动唇,语气执着又认真,“我嘴上说得再漂亮也没用,如果你愿意相信我的话,可不可以将我个机会?”

“不可以,我怎么知道一个曾经放弃过我的人,会不会再次做出同样的选择?我不想被同一个人欺骗两次,你能明白吗?”

梁骁向来不把男女情爱的剧本放在眼中,接戏精挑细选,老接立意高远的作品。自到痴儿怨女纠缠落泪,他的内心可以毫无波澜,因为他总是无法理解为何爱情会成为人生中最重的那部分。

认识褚昀以后他才渐渐有些明白了。

此时他听见褚昀斩钉截铁地说不可以将他机会,忽然体会到了书中描写的心脏钝痛是何种感觉。一时之间指头尖也跟着疼,他张了张嘴,话不成句,“我……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