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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就看见了小丫头在擦窗,努力踮着脚,就说:“哎,别那样高,雨滑跌了就不好了。”

小丫头回首:“公子,我不怕。”

更努力擦了起来,这神态让裴子云心里一酸,本要说的话就卡住了,想起了第一次见得这一家人的情况,以及刚才路见的情况。

元宵已过,虽有风雨,渐渐转暖,文人墨客见此不免踏青,或执伞山畔,或坐船于湖中,煮茶吟诗,赏雨听风,好不惬意。

而平民面对风雨,毫无观赏的心致,忙缩起脖子,或一路小跑,或紧贴着墙根,沿檐下小心翼翼躲雨。

原因只是衣裳单薄,要淋了雨,吹了风,生了病,就算不死,汤药费也是一笔不小的支出,而白家当日更不如,家住狭窄巷口,污水横流,发髻凌乱,连衣服都没有得穿。

裴子云怔了怔,就说着:“给我准备晚餐,丰盛些。”

“明白了,公子。”白三厨答,接着就准备。

看着她们的身影,这房本是为了掘金而购,且自己有居所也方便,只是以后是否来京城还不知晓,本来理智的就卖掉房子,辞了这白家母女,这时却有些不忍,自己并不是圣母,但对自己是举手之劳,又何必不拔一毛呢?

连牙婆都前后赚了自己百两银子,何况这母女?

裴子云想着就思忖起来,目光扫视了一下这经过一段时间内外崭新的住宅,进了书房,随手抽了一卷看着。

没有多少时间,小丫头就来请,裴子云出去,白三厨正摆酒布菜,见进来,笑迎了出来蹲膝请安,裴子云坐在桌前,由小丫头斟酒,举杯“啯”一口咽了,看了看,都是这个时令难得的菜肴,就笑着:“坐下来一起吃吧。”

“公子,我们哪能上席。”白三厨连忙推辞,裴子云说:“我今天有事吩咐,一起上桌,我有话说。”

这吩咐,白三厨才勉强坐下,只是拘束,裴子云也不为意,吃着菜喝着酒就说:“我要准备回应州了,怕再来就是一两年了。”

“哐当!”就听小姑娘一惊,手一颤抖,一只碗就摔碎了,脸色顿时变的雪白,这些时日,裴子云给新衣服,给吃食,这小姑娘觉得生活有了盼头,可不想今日说要离去,顿时彷徨不知何去何从。

“公子,你还回来吗?”白三厨还算镇定,呵斥了小丫头一句,向裴子云问,裴子云笑了笑:“以后还会回来,只是不常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