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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你还小看了读书人对道人的防范。”裴子云惆怅的说着:“你相信不相信,要是这格局,说不定督帅一时想不开,宁可丢官罢职,败军丧师,甚至失了应州,也要把我弄死?”

“当然这是极端的情况,可也不得不防。”

“怎么会?”

长公主脱口而出,但话一出口,就怔怔——她突想起了朝堂的汹涌,以及前几日就有大臣奏:“天设诸道,以儒为正统,释道以术数符令通幽鬼神,治病救人,看似有小益,实是坏了朝廷大局,侠以武犯禁,还可以刑法治之,道人以术乱法,细思可虑处更多,危害更在其上。”

“即人主有用处,视之俳优伶人之流就可,万万不可重用。”

她就张口结舌,不能昧着良心说不会。

裴子云淡淡一笑,他其实看的非常清楚,在这个世界,道人由于掌握力量,哪怕这力量很小,也是唯一能和儒家抗衡的学派。

儒家要是让道人上了朝堂,既有力量又有法统,那还有儒家的活路?

说的尖锐点,济北侯是小病,而道人才是心腹大患,要不是道人有反制之法,要就被杀干净了。

所以要是读书人领军,而自己掌握兵权,说不定就亲自通风报信也要使大军惨败了——还是这话,这当然是极端情况,但不可不防。

这时裴子云取笔,将出征主将的名字划去,用着笔:“要我出征,没有尚方宝剑和如朕亲临的金牌,我是不去,去了也是死。”

“其次是主将,我想换成他,最后,无需五万,我只要三万军就可以了——二万京军,一万水师。”

说着暗里苦笑,不是自己不想多要兵,而是根本不可能。

“什么?”长公主疑惑,向桌上看去,瞬间变成了震惊:“你要承顺郡王,随你出征?”

承顺郡王是皇帝最后一个没有夭折的儿子,今年才十二岁。

长公主目光一闪,随即又黯谈下来:“这事,就由不得我来作主,你得和太子,甚至父皇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