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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一摆手,太监跪下奉上,太子拿过匙羹,一口一口喂着皇帝,皇帝喝了几口,精神好了一点,还剩半碗,摇首拒了。

皇帝呼吸很大,额上冷汗渗出,半歪在枕上,气弱声微:“朕没有大碍,只是年老了,就经不起了,稍有些就见了颜色,哎!”

太子正要安慰,皇帝又恍惚着一笑,说:“太子,刚才我梦到你的祖父,曾祖父,他们见了朕,说,朕开疆辟土,成了天子,做的不错……还设宴请朕,你一来,我就是醒了。”

皇帝说着,声音有些漂浮,似乎在梦呓。

太子听着这梦呓又真切的话,一时间眼泪都流了下来,这可是大大不祥之兆,当下站不住,重重的叩首:“父皇拔三尺剑,扫除群贼,布武天下,谁能说父皇功业逊于历朝太祖皇帝?”

“儿臣犹记得您征战沙场横扫天下的样子,您身体一向健壮,这次只是一场小病,来日必会愈好,长命百岁。”

“哈哈!”听着太子的话,皇帝笑了,说:“太子,生死有命,你父皇不是不知道,自古皇帝谁能不死?这都有着定数,只要大徐江山稳固,来日我下去见着你的祖父,我也是能安心。”

“那些想办法求寿长生,才会折了寿命和国祚,你记住了,万万不可弃了大道而求之小术。”

见太子应了,皇帝似乎精神好了些,又说着:“济北侯传缴说,奉了璐王的命才反,是么?”

皇帝的话语中无喜无怒,似乎只平常发问,太子听着,顿觉得汗毛根儿直炸,心跳加快,想起裴子云临行前所说,忙叩首:“父皇,济北侯说奉了璐王的命才反,儿臣觉得这是狼子野心,意图祸乱天下。”

太子说到这里,定下神来,声音大了起来:“父皇,儿臣始终相信,璐王是我弟弟,更是父皇您的儿子,济北侯叛乱,眼见着要歼灭,故狗急跳墙,要离间我们父子兄弟的感情,这种诬陷不能当真。”

“只是为了避嫌,还是得宣着弟弟回来,向朝野显得清白,更可以陪伴父皇左右,以示孝顺,还请父皇圣裁。”

这话说的公道,济北侯叛乱,引起天下大变,太子明白了过来,自己放出璐王是什么错误,而且,济北侯公开宣称是听了璐王的命才反,与情与理都得召回调查,要是自己还过于矫情,反显得自己别有心思。

“咳咳”皇帝咳了两声,听太子话时,一直都盯着了太子,此时叹了一声:“你这话说的也是,是应该查查。”

皇帝沉默了片刻,闭上了眼,似乎仔细想想,片刻说:“你派人传朕的旨意,对璐王查一查,查个清楚再有处置。”

话才说出,不知道为什么皇帝心悸,心跳厉害,深深叹息:“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