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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那只苍老的手却始终没有收紧。最后伴随着齐伯渐渐暗淡下来的眼神,缓缓地,缓缓地松开了:“少主可知,你这般的选择,便是背叛!”

脖颈被松开,可喉间还是有些轻微的不适,陆启沛想要咳嗽却又忍下了。她负手而立,仍是那般平静模样:“我背叛了什么?家仇吗?还是野心?”

齐伯看着她,激荡的情绪渐渐平静,哑声问道:“少主以为呢?”

陆启沛闻言忽的轻笑了一声:“你看,你还称呼我为少主。既然是少主,上面自然还会有主上,可选择背叛的少主仍旧被你认可,便足以证明那所谓的主上也并不是那么重要。”

齐伯不说话了,似乎默认了什么,却又固执的想等一个说辞。

陆启沛也不卖关子,她随手往四周屋舍一指:“齐伯你看,如今这太平盛世有什么不好吗?”她说着,又在两人身上来回一指:“还是说,你我现在的生活有什么不好?是什么敦促着你破坏这一切?是仇恨吗?可世间之事本就是成王败寇,既然选择了争夺,又有什么好怨恨的呢?”

齐伯显然不能被她这一番说辞触动。世间道理千万,比陆启沛能说会道的人多得是,可那些大道理却都是无关人嘴上的说辞,只有刀子落在自己身上,才会觉得痛。

陆启沛看他无动于衷的模样便知道,齐伯不可能因为自己这几句话便转变态度。所以她话锋忽然一转:“无论齐伯你怎么想,或者说你们怎么想,总归这场无谓的争斗,我是不想参与了。”

齐伯这才开口,带着冷笑:“你见过这些人才与我摊牌,无非就是想把他们也都带出局!”

陆启沛并不否认,她坦然的点点头:“那齐伯你要杀了我吗?”

这话一出,空气似又凝滞了,连带着原本微凉的夜风都似添了三分寒意。

陆启沛的手藏在身后,握拳又松开,其实也并没有想象中的紧张。毕竟之前盛怒之下齐伯都选择了罢手,没道理现在又因为自己这三言两语再下杀手。

果然,齐伯没有动作,他望着陆启沛,一双眉头拧得死紧。

陆启沛渐渐没了谈话的兴致,转过身又往县衙的方向走去。只走了两步,便听到身后齐伯说道:“少主自幼便读圣贤书,喜欢与我说道理,那我便问问少主,为人子女,忤逆父母便是不孝,少主你为了个……女子,如此作为便能心安吗?”

听到这话,陆启沛便忍不住轻笑了一声,头也没回:“我母亲早已离世,至于他,他未生我,未养我,我理他作甚?!”更何况欠的那条命,上辈子就还过了。

话音在夜风中飘落,人已经入了县衙,徒留老者在外呆站了半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