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4,黄金女神超进化!

“若铜山县那边也是初十才复工的话,程、官二人遇害时,本该正在年节休假中。今日也只初七,还没到复工的日子,胡家或许并不知道程、官二人已经遇害失踪。”

申武问道:

“程师弟和官师妹是在何处遇害的?为何会惊动神捕堂?”

神捕堂人手极其有限,因此普通凶杀案,基本只就近办京城的案子。

地方上的普通凶杀案,一般也不会劳动神捕堂出马。

神捕堂的捕头出京,那基本都是出了大案要案,或是缉捕地方上搞不定的,某些穷凶极恶、极其凶残狡猾的凶犯悍匪。

像追风派这样的地方门派,死了两个普通弟子,案子最多能到府衙一级。

而最近在江湖上凶名渐起的“冷血人屠”出京调查程新、官玥遇害案,申武觉着,这件案子恐怕很不简单。

“案情机密,不便明说。”

沈浪淡淡道:

“至于为何惊动了神捕堂,只能说,恰逢其会。”

申武叹了口气,说道:

“师弟师妹遇害,在下心中悲愤,冒昧打探机密,还望沈捕头海涵。”

“无事。申兄手足情深,沈某怎会怪罪?”

一路随口闲聊几句,沈浪沉默下来,专心赶路。

申武有四品入门级修为,又是专精轻功、腿法的追风派掌门大弟子,脚程极快,不消半个时辰,就带着沈浪来到了坪坡乡,找到了程新家。

程新家是个依着树林的农家小院,土胚墙、茅草顶、竹蔑扎成的篱笆,瞧着确实贫困。

沈浪跟着申武来到院子外边时,一个皮肤微黑、身子瘦小,穿着一件簇新的大号红棉袄,扎着红头绳的小姑娘,正在院子里喂鸡。

隔着篱笆见到沈浪时,小姑娘眼中明显浮出一抹怯意,可看到申武,顿时开心起来,放下簸箕过来开门:

“大师兄,你怎么来啦?”

申武给沈浪介绍道:

“这是程新的幼妹程巧儿,我以前随程新来此拜访过两次,程家人都认得我,程新的弟弟妹妹们,也都随程新叫我一声大师兄。”

说话时,程巧儿已过来打开了院门,热情地将申武、沈浪迎了进去,又跑到正屋前叫着:

“爹、娘、二哥、三哥、二姐,大师兄来啦!”

很快,正屋门板打开,一大家子人迎了出来,都穿着崭新的棉袄,不过两个看着十三四岁、十二三岁的精瘦少年,以及一个十四五岁的瘦小女孩,身上的棉袄都大了一号。

程新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老农,迎出来就要给申武磕头。

申武连忙扶起,连声道:

“使不得!我与程师弟是平辈,叔父叔母你们是我长辈,我怎敢受此大礼?”

满脸皱纹、皮肤黝黑、头发花白,瞧着像是个六十多岁小老头的程父讷讷地说不出话来。同样老态,但更会说话的程母则语带感激地说道:

“多亏了大师兄给新儿找了好门路,赚了大钱,我们家这才能还清借贷,过了个好年,给老二、老三他们都做了新棉衣,还吃上了猪肉饺子……

“若是没有大师兄恩德,我们家哪能过上这样的好日子?大师兄是我家的大恩人,得给大师兄磕头才是!老二、老三、粒儿、巧儿,还不快给大师兄磕头?”

几个小的连忙纳头就拜,申武赶紧一挥手,拂出一股无形气浪将他们托起,眼神复杂,强撑着笑脸说道:

“都不必如此客气……我,我只是正好路过坪坡乡,顺便来看看你们。程新呢?大过年的,他怎么不在家?”

程母笑道:

“新儿去年二十八才到家,帮着还了债,置办了年货,扎了篱笆,补了屋顶,大年初一就出门啦。”

申武奇道:

“初一就出门?为何要这么早就走?”

程母答道:

“新儿说,东家那边初二就要开工,须得早些过去做事。虽说过大年的上工有些不近人情,不过东家开的薪酬丰厚,年节这些天,每天的薪酬都是平日的三倍,新儿想多赚些钱,给家里修个大宅子……”

说到这里,她脸上浮出一抹骄傲的笑意,可眼睛又有些发红,眼角微隐隐有着泪光,显然是既为大儿的懂事能干骄傲,又心疼大儿的辛苦。

这一幕,以沈浪的柔软心肠,根本就看不下去,转身出了院子。

申武也笑得十分勉强,声音都有些发虚,强撑着与什么都不知道的程母说话。

沈浪出了篱笆院子,背对着程家院门,举目眺望远处群山,后方申武与程母说话的声音,不时传入他耳中。

“大师兄,那位师兄……为何出去了?可是我们怠慢了他?”

说这话时,程母的声音听着有些惶恐不安。

“没有。那位沈兄不是我们追风派的人,是我在江湖上结识的朋友,跟程师弟倒是不认识……他性子有些冷,或是受不了你们的热情,哈哈,其实我都有些招架不住……对了,程新是和官玥一起回来的么?”

“是啊。新儿跟玥儿一起回来,也是一起走的。官家那边,也是托大师兄的福,还清了债款,置办了年货,大的小的都穿上了新衣。他们两个孩子,一起上山学艺,艺成之后也一起出来做事……我们和官家老汉商量过了,今年年底,他们回家过年时,就把他们的事给办了……”

听到这里,沈浪不禁又举步走远了些。

又过一阵,后方又传来程父、程母和程家弟弟妹妹的挽留声:

“大师兄,吃了晚饭再走吧!今天吃韭菜猪肉饺子,还有夹肉烙饼……”

“大师兄别走,给我们讲讲武林故事吧。”

“大师兄,这是我绣的手帕……”

申武与程家人告别时,脸上还挂着笑,可一脱离程家众人视线,来到沈浪身边,他脸上的笑容便无影无踪,阴着脸沉声道:

“沈捕头,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沈浪淡淡道:

“既是不情之请,就不要说出口了。”

申武一呆,眼中闪过一抹怒火:

“在下只是想为师弟师妹报仇,沈捕头何必如此不近人情?你也看到了,程家……”

“不必多说。”沈浪打断他话头,面容平静,语气平淡:“神捕堂插手的案子,你掺合不起,你们整个追风派,都掺合不起。”

“……”

申武双手握拳,两眼发红,咬牙切齿一阵,终是颓然一叹,黯然道:

“沈捕头说得对,是我不自量力了。”

沈浪抬手拍了拍他肩膀:

“不必沮丧,协助我调查案情,寻找线索,也是在为程新、官玥报仇。”

申武点点头,抬手抹了把脸,振作精神,说道:

“接下来去官家么?”

其实来程家这一趟,已经问出了沈浪想知道的消息。

但为确保消息无误,沈浪还是随申武去了一趟官家,又见了一番他不忍见的情景。

从官家问出的消息,也与程家一样,官玥大年初一出门,与程新一起回铜山县开工。

从官家告辞离开时,申武脸色更加阴沉,眼神也愈发抑郁。

沈浪也没说什么,出了坪坡乡,径往铜山县方向行去。

申武默不作声地跟着,沉默好一阵,突然说道:

“沈捕头,我觉得胡家有问题。”

“哦?你怎么想的?”

“我将程新、官玥托付给胡员外,胡员外也应承过要照顾好他们,可既然初二就开工,程师弟、官师妹当是早就返回了铜山,他二人遇害,胡员外为何不知会我一声?”

“程、官二人的尸体,并不在铜山县。”

“可那也是失踪!胡员外该知会我一声!”

“也可能是他们刚刚回到铜山县,尚未进矿山报道,就已在中途失踪。胡员外并不知道他二人已回了铜山。”

程、官二人死亡的日期,虽是初四或是初五,但并不代表他们就是在那两天失踪的。

也可能是初一返回铜山时就被掳走,关了几天,直到初四或是初五才拿去喂四翼魔枭。

“可他俩初二没去上工,胡员外难道就不觉得奇怪么?”

“也许是因为年节上工,全凭自愿?他俩没去上工,胡员外以为他们过年要陪家人,不想赚那三倍薪水?而现在又还没到正常开工的日子,胡员外以为他们还在家里过年?”

“沈捕头的意思是,胡员外并没有问题?”

沈浪一边风驰电掣般赶路,一边淡淡说道:

“不,我只是列出各种可能。”

胡员外有没有嫌疑?

嫌疑太大了!

可申武也同样有嫌疑。

但沈浪并不会就此武断地认定申武有问题,他同样也要列出种种可能,来排除申武的嫌疑。

“到了铜山县,我亲自去质问胡员外。他有没有问题,一问便知!”

“不。我们先不去找胡员外。”

申武愕然:“为何?”

沈浪道:“他若一口咬定没见过程新、官玥,你待如何?”

申武不服:“他一个普通人,如何敢在我们面前撒谎?就算撒谎,也绝计瞒不过我!”

普通人撒谎,即使面不改色,心跳、脉搏也会有所变化。

以申武四品入门级的武道修为,凝神感知之下,普通人心跳、脉搏的细微变化,不可能瞒得过他。

沈浪淡淡道:“若他真与程新、官玥之死有关,那他就不会是普通人了。”

若胡员外与程、官二人之死有关,那他就跟豢养四翼魔枭的凶手有关,又怎可能只是个普通人?

申武一时语塞,沉默一阵,闷声道:

“若不去找胡员外质问,我们去了铜山,又该从何查起?”

沈浪道:“先去胡家矿山看看。你可知道胡家矿山所在?”

“前年救下胡家小姐,与胡员外喝酒谈天时,曾听他提过一嘴。不过只知大概位置。”

“知道大概位置就好。偌大一座矿山,找起来不难。大年初二就开工……呵,矿工挣的可都是卖命钱,提着脑袋在矿井里辛苦整年,好不容易赚到钱,正是与家人团聚,休养放松,享受一年收获的时候,居然都心甘情愿放弃年假,早早开工?三倍日薪很多么?”

申武神情一动:

“沈捕头的意思是……矿工不是自由身?”

沈浪淡淡道:“也许。”

黄昏时分,两人赶到铜山县城,先在县城里转了一圈。

逛过县城,二人出了县城,又摸黑进山。

途中,沈浪问申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