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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家是整个梁国最大的布商,据说原主自小培养,识得整个梁国所有布匹的质地定价。只要她的眼一看,手一摸,就能将布匹的来历价值说得头头是道。

可惜,随着后来一次次失忆,这些本事捡起来又丢下,终究还是忘了。

路以卿听沈望舒说过后心中也有些触动,去绸缎庄里巡视时,特地试了试。结果面对那些看上去大同小异的绫罗绸缎,她眼一看手一摸,只能判定这个值钱,那个更贵。

至于将这些布料的来历价值说得头头是道……别开玩笑了,她第一次见哪里知道?!

唯一能判断的贵贱,估计还是原主残留的本能。不过好歹也还留了点本能给她,让她不至于在外面丢人,就是敷衍掌柜伙计的时候,稍稍有些心虚罢了。

等到从绸缎庄出来,路以卿的情绪便稍稍有些低沉,与沈望舒并肩走出一段路后,她忽然转身问道:“望舒,我把曾经的本事都忘了,你会不会觉得现在的我很没用啊?”

沈望舒闻言倒很平静,云淡风轻的答:“忘了再学就是,何来的没用?”

路以卿一听,原本不自觉皱起的眉头便稍稍松了些——虽然她对古代这些绫罗绸缎一无所知,但原主好歹还留了些本能给她,她凭着这本能去学,总比真的从头来过要容易得多。大不了今天回去就让于钱准备起来,从小学到大的她,重头再学一门本事也不虚的。

这边路以卿刚给自己定下学习计划,就听那边沈望舒又淡定的补了一句:“再说阿卿就算忘了这些,也从来不缺奇思妙想。晒盐蒸酒,哪样不是赚钱的门道,何必太在意这些。”

路以卿听沈望舒说蒸酒,整个人顿时多了三分自信,连丧气的腰板都重新挺直了。

她望着她,眸中碎光点点,噙着笑:“嗯,你说得对。”

沈望舒和路以卿是临时决定出门的,这一趟出来逛了小半日。直到日暮西沉,这条街上所有的路家商铺都被“视察”过一遍后,两人才终于踏着晚霞回到了路家。

跟在身后的几个护卫并没有派上用场,路以卿这一趟出门很太平,没有人再急着想要她的小命。

事实上襄王不是不想要路以卿的小命,他只是爱惜羽毛,不想让自己的吃相太难看罢了——从路家商行被人为难起,就是襄王下令所为,路以卿的出面也是他早有预料的。他有心试探路家主的生死,如果人已经死了,那他也不好在这当口明目张胆的再把路以卿也弄死。

路家的钱财他不肯放过,只是拿来的姿态总是要好看些的。

所以襄王可以等。哪怕这一天路家商行对面就有襄王府的人看着,甚至襄王府的人还在街上与路以卿两人擦肩而过,都没人对她们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