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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以卿听了点头,她当然明白这个道理,生意做到路家这个地步的,当家人其实更多时候都是在掌控全局。如果这时候还要路家主事必躬亲,他怕不是早就被累死了。

沈望舒见她点头,便顺着这话头继续说了下去:“近来商行里事务颇多,阿卿你如今将这些都忘了,不如便跟在我身边,先对自家的生意多些了解,也顺便见见商行的那些管事。如果遇到什么不懂的,或者有什么想说的,便私下来与我说,我再与你分说。”

现场实践教学,最是高效,没毛病。

再则路以卿如今最迫切需要知道的,也是周围的环境,包括路家的所有信息——这个信息包含早已不止路家的人物关系,更重要的是路家自身的实力,以及对外关系。

路以卿点点头,然后就听沈望舒又道:“不过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一样却是你必须要学的。别的生意都可以交给手下人,不过阿卿你要记得路家乃是布商出身,所以辨认布匹,判断价值,都是你这个路家少东家最基本的本事。昨日的情况不是特例,所以这一样本事,你得先捡起来。”

听沈望舒这般说,路以卿便又想起了昨日在绸缎庄发生的事……

昨日路以卿和沈望舒去绸缎庄确实是去得巧了,正好掌柜的新从南边进了一批绸缎,其中有匹蜀锦最为珍贵,称一句寸锦寸金也不为过。掌柜的是准备拿蜀锦当镇店之宝的,结果买回来一看,却发现这蜀锦跟自己所知有些不同,一时间拿不准这东西是真是假。

路家是做布商出身,哪怕在京城里还做着其他生意,自然也不缺这方面鉴定的人才。只是路以卿赶巧去了,路家那些掌柜也都知道她辨布的本事,于是索性求到了她头上。

其实说到底,这真就只是一件小事而已——至少对于真材实料的原主来说绝对是小事。

可惜如今这少东家的芯子换了,路以卿对这些绫罗绸缎基本上一无所知,被赶鸭子上架的时候简直想哭。最后是硬着头皮上前查看了一番,又细细将布摸了一遍,没感觉到什么异常,就感觉这匹蜀锦很贵很贵很贵……既然这么贵,应该是真的吧?

路以卿根据心中那飘忽的感觉,勉强做出了判断。表面镇定的忽悠住了绸缎庄的掌柜和伙计,心里其实慌得一批,还担心自己判断错了,路家的绸缎庄卖了假蜀锦,会坏了招牌。

还是后来想着沈望舒知道她失忆,应该会给她扫尾,路以卿这才放下心来。

可是这种事,跟书都没见过就纯裸考似得,经历过一回就够了。路以卿再不想这般心中没底的瞎蒙,所以听到沈望舒的话,她心里是再赞同不过的:“望舒说的是,这些我确实是该学的。”说着偷瞄沈望舒一眼:“就是不知,这些谁能教我?”

沈望舒自然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又怎会不明白对方的小心思。她眸中闪过一丝笑意,面上却还端着正经严肃的模样:“其实父亲最近在家养伤也是闲着,你去跟他学这些最好不过。”

确实,整个路家要说对这些最了解的,莫过于路家主了。他就是靠此发家的,又没有路以卿这样时不时失忆的毛病,怎么可能忘了这看家本事?要说当初原主那些本事,也都是这亲爹手把手教出来的,如今再来教路以卿当然是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