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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直行到了客栈后院的马棚边才停下卸货,不过一旁也是有小二跟着招呼的。后者原本见到这许多客人正喜气洋洋,冷不丁听到方大夫的话,再一见那些护卫们抬着的是个人,脸色顿时就变了:“这,这,客官,这人看着伤得不轻啊,不然就别送客房直接送医馆吧。”

客栈这种地方总是怕死人的,不吉利,旁人知道了也不爱来住。

方大夫闻言忙摆摆手道:“老夫就是大夫。而且这人也就看着伤得厉害,老夫出手没两日也就好了,不信你就等着看。”说完见小二哭丧着脸,又塞了块碎银:“行了,真没事,带路去客房吧。”

小二收了钱,却还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时不时回头看上两眼。不过赶人是不可能赶人的,对方有钱不说,这许多护卫也不是他一个小二能赶得动的。

将一行人引到了客房,大夫和伤患住了一间,护卫们将人抬进房中放好也就离开了。小二走在最后,临出门前看到那大夫拿出了个药箱,打开一看里面却不全是药。扫一眼,瓶瓶罐罐不少,银针纱布之类也是寻常,让小二觉得自己眼花的是他似乎在那药箱里看到了针线?

小二不明白为什么会有大夫把针线放在药箱里,直到他听见前面护卫有人低声道:“这人伤得这般重,落在方大夫手里,怕是要被缝成个破布娃娃了。”

缝,缝起来是什么意思?!!!

第62章 被救之人

卫景荣是被痛醒的, 醒来时迷迷糊糊看见身边有人正拿着个酒坛子不知在做什么。但很快他就知道了, 因为那酒坛子里的酒很快落在了他身上,刺激得他伤口一阵火辣辣的疼。

忍了忍,没忍住,闷哼一声却虚弱得像是蚊子在哼哼。

正在替他清理伤口的方大夫立刻察觉到了他的苏醒。倒不是因为听到了他的闷哼声,而是见着伤患的肌肉一阵绷紧收缩,明显就是感觉到了疼痛。老大夫却是头也不抬,一面继续用烈酒清洗伤口,一面小心观察着这番肌肉紧绷后,他缝合的伤口有没有崩裂:“醒了?”

剧烈的疼痛刺激着卫景荣迅速恢复了神志, 然而清醒过来的他却感觉还不如不清醒——疼, 浑身都疼, 好似浑身上下再没有一块好皮肉,比之前烈酒刺激得疼多了。

好在卫景荣也是个能忍的人,明明疼得浑身都在发抖, 却还是应了一声:“嗯, 醒了。”

声音还是虚弱,但比起之前的闷哼还是稍大了些, 至少这回答传进了方大夫的耳朵里。只是后者手上依旧没停, 依旧低头清洗着那些缝合不久的伤口——战场上捡回来的人,伤口比起他的兔子猪崽复杂多了,又多又严重不说, 死人堆里扒拉出来的, 伤口上也干净不到哪儿去, 得多清理。

方大夫不搭话,卫景荣咬牙忍痛也觉辛苦,索性攒着力气又问了一句:“你是大夫?”

这话一出,方大夫才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