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影帝的金丝雀39【二合一】

秦家淤积在他心中两世的心毒早就渗到骨子里了,他茕茕孑立时无所顾忌,可以肆无忌惮地与命运抗争,不信命也不屈服。

但一旦灾祸落到了时容身上,他就会将一切责任都揽到头上,他怕那个女人说的是对的,他怕他死而复生拥有一切是要时容付出惨烈代价,他怕时容被他连累,他怕他照顾不好对方……

一切被压抑在心底的恐惧惊悸,一股脑地爆发了出来,投射成无数的戕害杀戮,彻底将他的感官蒙蔽。

他痴痴地望着时容,双眼也已经看不真切,大掌将被子将时容裹住,一边茫然又专注地自言自语:“宝宝别怕,穿上这些他们打不到你,我送你出去别怕,往前跑……”

时容围着被子崩溃大哭,挣开被子将男人一把抱住,哽咽道:“你不是说要爱我一辈子和我白头偕老吗!”

秦予寒气息微滞,才敛住悲伤的情绪哑声道:“对不起,这里太危险了我保护不了你,我送你出去外面安全,乖…出去快点跑……”

时容听得出他声音中的隐忍和悲痛,心脏更是难过得几乎要爆掉,他想说你怎么疯了的时候也这么傻啊,那么喜欢我为什么不让我跟着你一起殉情!

秦予寒任由他抱了半晌,幻听中窗外越发逼近的枪炮声,让他即便不舍也要将人推开。

他撑着时容的臂膀,灰茫茫的眼中有着莫名的执着:“小容,快跑,别死,答应我别死!”

时容想忍住泪水和他解释,但一旦撕开了情绪的口子,一想到在这种时候,秦予寒满心满眼都是为他筹谋生路,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让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跪伏在秦予寒身前,将头紧紧埋在被子里嚎啕大哭,他不懂这狗屁命运为什么如此苛待秦予寒,也不懂这个男人为什么这么好!这么傻!

秦予寒的情绪逐渐变得焦急,在他投射出的那个危险世界中,他怕再耽误下去就来不及了,他将时容重新裹好又抗起人便往外跑。

时容也顾不上哭了,虽然既感动又心疼,但他也怕秦予寒一口气给他扛别墅门外去。

让他一个只穿了小兔子睡袍,为了谋求原谅连内|裤都没穿的当红艺人,在寒冬腊月合家团圆的夜晚流落街头……那画面简直美得不敢想像!

时容顺着秦予寒犯病的幻觉,指挥对方把自己扛到家里放药的地方,拿了一片强效镇定剂逼着秦予寒吃下。

等人吃完他便抱着人开始啃,秦予寒还停留在世纪诀别的剧本中,即便心急如焚依旧难以抗拒,吻着吻着就顾不上时间了,等他再想催时容,镇定剂的效果也上来了。

时容拉着人回到了主卧,秦予寒想拒绝但身上的力气被药物卸了大半,时容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听懂,开始耐心地和他说明情况。

时容捧着秦予寒有些昏沉的俊美面庞柔声解释:“刚刚都是错误的幻觉,我们两个都不会死,这辈子谁都拆不散我们的!”

在秦予寒茫然的眼神中,时容红着眼眶吻了上去,心疼不已地喃喃道:“我会陪你白头偕老,别怕,我们都会好好的……”

秦予寒没什么力气,脑中的幻觉也逐渐消失……他逐渐在时容轻浅的吻中放松了紧绷的精神,秦予寒将时容紧紧抱住声音喑哑艰涩,不算清明的内心裹藏了万语千言:“好,我们永远在一起。”

没多久,秦予寒镇定药物的效果进一步扩大,将将昏睡过去时声音小到微不可察,贴在时容的唇侧喃喃道:“谢谢你愿意可怜、陪我到最后,宝宝我好爱你。”

时容熬夜到凌晨已经困到极致,又心疼对方狂哭了一通,总算将人哄睡也没去细想什么可怜,就靠在秦予寒的怀抱中睡了过去。

天一亮,时容就醒了过来。

他前晚担心秦予寒频繁用药摄入量太大,只让人吃了镇定剂方便哄睡,这会儿醒了将松垮的睡袍扎紧,先去外面取了温水和药。

然后抱着秦予寒的臂膀像拔萝卜一样,将人拉起一半歪靠在床头上。

秦予寒服药后睡得会比平时更沉,时容用手帮他撑眼皮,哄孩子一样细声细气地说道:“咱们先吃一下药,再继续睡好不好?”

秦予寒歪靠在他怀里缓了半晌,才缓缓将眼睛睁开,深邃的黑眸望向时容两泡红肿的核桃眼。

时容一看就知道秦予寒恢复正常了,但早上的药还是要盯着对方吃掉,等秦予寒吃完后,时容又抱着人一起窝进被子里。

软甜的声音还残留些许鼻音:“昨晚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秦予寒虽然清醒了,但对犯病时的记忆异常模糊,正为此感到困惑不已时听到时容的问题:“不记得了……我是又犯病了吗?”

时容下巴卡在男人胸骨上方的凹槽上,点头的时候柔软的唇|瓣擦过他的喉结,发丝扰着对方完美的下颌线。

秦予寒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犯病前中后残存的蛛丝马迹,迟疑了片刻哑声问道:“我有没有做什么伤害你的事情?”

时容摇了摇头,知道自己顶着两个核桃眼容易让他误会,便先解释道:“没有,但你和我坦白了很多,让我很伤心又很感动。”

秦予寒对时容说的话一点印象都没有,但“伤心”“感动”结合自己可能的反应进行联想,让他眉头不由得蹙起。

时容抓着他戴戒指的手与他十指紧扣,先将谈话基调定死了:“反正最后咱们约定好了,这辈子不论发生什么,我们都要一直在一起。”

说完他撑起上半身,睁圆了眼睛看向秦予寒:“你不能赖账啊!”

秦予寒怔然地点了点头,大概知道“感动”是什么了,可“伤心”……他说了什么会让时容伤心?

他现在人虽清醒,但吃药后思维的灵敏度下降不少,心里缓缓冒出个念头,该不会是卖惨……

时容恰好也想起秦予寒睡前那句“谢谢你愿意可怜我”,撑着下巴不解地嘟囔一声“可怜?”

“……你每天都在瞎想什么?”

秦予寒垂下黑眸,紧抿唇角不吭声。

时容一方面对爱情羞于表达,另一方面他觉得他们每天都如此亲密,水到渠成地见了家长领了证并公开了婚姻状态。

没曾想秦予寒在心底某一个执拗的角落,还在认为他的感情与可怜对方是分不开的;憎恶秦母却又在胡思乱想时,认为他会拖累自己……

时容掰起男人的下巴,与他四目相对,话到嘴边还是有些羞赧,他紧张地舔了舔唇:“……爱情对我来说太复杂了,我说不出原因,但我知道我不是在可怜你。”

“你对我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你的一切在我看来都是最好的,你是最好的爱人也是我最爱的人……”

时容想剖白内心又忍不住忸怩,像怕闪了舌头一般说得飞快,然后红着脸眨了眨水润的眸子看向秦予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