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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忱就知道是这个人,“我之前见过他。”

苏擒虽然有意外,但也曾想过。在苏忱这里吃了闭门羹,只能来找自己。

“擒擒,少跟你们圈的杜恒他们玩在一起。”南方重商,北方搞政·治。杜家虽然是南方的,整天没少搞各种心思不正的事情。

苏擒正点头,装乖的时候。

苏忱又接到了一个电话,他看了一眼来电,给苏擒,“你接。”

苏擒点下电话,拿起来,“你好,哪位?”

里面传来了一个半熟悉的声音,“苏市·长,不要再拒听我电话了,我知道,我很冒犯您……”这人,有点像是钟澄。钟澄后台可以遮天,竟在苏忱这里这么地卑微。

苏擒把电话按断了。

气氛有些尴尬。

苏忱这种沉浮官·海的人,怎么看不透他们的心思。“擒擒,你收了对方什么了,我给你还回去相应价值的。以后不用管他们的事情。”倒是苏擒格外单纯,跳不出这种他们见惯的被设计的名利场。

苏擒万分内疚:“哥,”他其实怕是得罪钟澄那边圈子的,杜恒抓住这一点,来让他拉钱。

“喜欢什么,你就跟哥哥说。”苏忱看他的目光渐渐有些了变化。

苏擒这下知道为什么苏摩送他车了。“我不是……”不是他们想的那样。

苏忱倒不会给他难堪,“钟澄那边我会处理好的,没什么。”宽容待他。

倒是苏擒,有些耻怒了。

苏忱看住他有些憋红了的、生气的脸蛋,柔和一笑,指尖戳了一下苏擒的脸,像是小时候那样。兄弟毫无间隙的。“怎么了,还生气难过起来了?”

他什么情绪,什么心思,苏忱这种官·场人精一看就摸清楚了。

“哥,我不是有意的,”他终于把这句话说出来了。

“没关系。”苏忱大度,比起苏家的哥哥们,更会关切他的感受和情绪。

“哥,那你出门吧,我不打扰你了。”苏擒惭愧的话。

苏忱笑一笑:“傻擒擒。去吗,翁家的约,是想谈谈你和翁裴的事情。大哥肯定知道会不愿意,生气的,但是我不一样,我会护着你的。”

苏擒意外,不是吧。怎么又扯到了他和翁裴两个人的事情上了。

苏擒脸一热:“我跟他真没有什么,哥,你去了也是白去的。起因是翁裴……借我当催婚的,把我当男朋友介绍给翁家知道。”他不说是因为那一段被做成了“恩爱相册”的视频。

苏忱又看住他,“翁裴那边的意思好像不全是你说的那样。”

“还有什么,”苏擒不知道还能有什么。

“真没什么?”苏忱问他。

苏擒摇头,“他好像情有独钟白家的白蓦,跟我一点关系没有。”他很坦荡,翁裴有没有他这么坦荡不知道,或许他依旧被翁裴当枪使——当做翁家催婚的挡箭牌。

苏忱恍惚“哦”了一声,“原来是这样。你不喜欢他是吗,那我帮你拒绝了。”

说到拒绝,上回是白蓦救了他,翁裴也有份去救他的。要是拒绝当挡箭牌了,翁裴会不会觉得他不够义气啊。“算了,翁家误会就误会去吧。”苏擒的话。

苏忱觉得其中好像不像是苏擒说的那样。“那到底你想怎么样嘛,”像哄小孩地哄他。

苏擒骑虎难下,只能将心底所想告知苏忱,苏忱七窍玲珑,不会不明白他的难处的:“要是我拒绝,翁裴会觉得我不够朋友的。”

“那你还挺在乎翁裴的感受的。”打趣的话。

苏擒知道苏忱在有一点揶揄他的意思。但是他不在意,“哥,那你去帮我婉转表达了吧。”不想让他二哥难为。

苏忱才说:“我出门不是为了这件事,我哄你的,我有别的事情。”

苏擒:“…………”只有他的哥哥会这样来哄他吧。

苏擒回去别墅里了,苏忱出了门。

苏摩开完了个短暂的会议,叫苏擒去三层的休闲室里下棋。

苏擒只想回来躺一下,跟苏摩的行黑白围棋中。

“围棋十诀,还记得不?”苏摩提起苏擒以前的功课。苏擒很久之前就不下围棋了,心思全在了叛逆和出去交朋友中。

苏擒只能想起几句,“一不得贪胜,二入界宜缓,三,三……攻彼顾我。”说到三,往后他都忘记了。

“往后呢,”苏摩看住了他,问及。

苏擒倒是坦然:“忘了。”

“这三句是什么意思?”苏摩又考他。

“不得贪胜,意思是,越对胜利执着,往往得不到胜利。入界宜缓,说的是,在警戒线附近要行得谨慎缓慢。攻彼顾我,攻彼顾我是不仅要进击得当,还有固住自己的形势。”苏擒只能望文生义,记起来了一点。

苏摩吃掉了苏擒走的不慎重的一片白棋,“四,弃子争先。即使抛弃了一部分棋子,但得抢到先手。这一点,你没做到。”说的是苏擒棋盘上的这一失子。

下一步,苏擒吃掉了苏摩的几颗黑棋,“是吗,哥。”

但是,却暴露了苏擒更大的一个隐患,苏摩下一子后,将苏擒更多的白子吃掉。“五舍小取大,这一点,你也没做到,放弃眼前暂时的小的利益,是为了收获更大的利益。”

苏摩一连说到:“六逢危需弃,危急情况当弃及弃,切勿贪婪坏事。”

“七慎勿轻速:不要贪快,而走了险棋。慎思,慎行。”

“八动须相应:每走一棋,需相互的配合。”

“九彼强自保:如果对方势力强大,那么先自求安稳,再做打算。”苏摩说出来了剩下的七诀。

苏摩很少会跟他谈棋,更少会对他耳提面命的教诲。一般这种事情是苏忱做的。

或许是从小了苏摩就觉得苏忱是一味地偏私苏擒,纵容了他这个成长后的叛逆,不听进任何人的话。但是,扪心自问,苏家没有哪一个人,也包括他自己,是不宠溺苏擒的。

苏摩借着下棋,教他处理事情。

但是苏擒却困意连连:“我困了,大哥。”

按照以前,苏擒不会以退为进,撒撒娇,就可以办到的事情,放在以前,苏擒会顶撞他哥,不听他们的话,还会一不高兴就离开家。

伸出的一只手,还带了一点烟草的淡淡弱弱的气息,摸在了苏擒的那张淡白的脸颌。“这么早就困了,干什么去了这些天,做贼了?”

苏擒又下了一个白棋,苏摩吃他六颗白子。

“就不可以让一下我吗,大哥,”

“大哥吃可以,别人算计着吃就不行了。”苏摩话里有话。

苏擒倚在了轮椅上,观摩好了棋盘,这才下棋前想了五分钟,再动棋子,这一下,总算苏摩没有立即吃他子了。

“我不会让别人吃我子的,”苏擒聚精会神了一些,下棋总算稳重了一点。

苏摩轻笑,略有看新人的语气:“嗯?”

“之前吃过的,以前后不会让人吃的,”苏擒下棋着道。

“那就好。”苏摩的话。

苏擒从棋房里出来,是苏摩推着他的。后来要下楼,因为不方便,苏摩直接从他的轮椅上抱起了昏昏睡睡的他,那个人的头摆在了自己的臂弯里。

“真是个大小孩。”永远让他不安,也永远让他保护。

苏摩轻声地说道。

怀中的人困得眼皮打架,也没有听清楚苏摩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