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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表姐指点迷津,和表姐一席谈,胜读十年书啊。”王源笑道。

公孙兰啐道:“呸,少来取笑我,我要说的说完了,我可要回房去陪平儿了。我怕他醒来不见了我,会哭闹起来。”

王源点头道:“辛苦你了,我也要去见陛下了。”

公孙兰笑道:“怎么?想通了?”

王源道:“你说的对,越是此时,我越不能小家子气,否则会授人以柄,说我藐视圣上,说我心中有鬼。而且刚才和表姐一席谈之后,我更觉得要多和陛下接触,哪怕是浮于表面的交谈,或许也能安他之心,或许能从他口中听到些关于册立新太子的想法。我若知道陛下属意于谁是太子的人选,那么我便知道该去推举谁了。”

公孙兰轻笑道:“陛下属意谁,你便不会推举谁,陛下厌恶谁,你便考虑推举他,是么?”

王源哈哈大笑,负手往门外走去。公孙兰在后叫道:“披上披风,夜露深重,骑马风凉,二郎要爱惜身子。”

王源一笑转身,任公孙兰替他披上披风后,阔步出门而去。

……

散花楼玄宗的卧房中,百无聊赖的玄宗正在烛火下闲敲棋子。每当外边有脚步声经过,玄宗都会抬头看一眼,沉声问道:“是王源来了么?”

而每每得到的回答都是:“启奏陛下,王源还没到。”

就这样等了足足一个时辰,玄宗心中的愤怒可想而知。这王源是彻底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自己宣他觐见他都不来,这已经是居心昭然了。房琯说的一点没错,他就是曹操,他就是借马嵬坡救驾,将自己挟持到了成都,用他手中的兵马控制住自己,然后为所欲为。这个人将来必定是第二个安禄山,一定是。

然而,这时候还不能跟他翻脸,一切都要隐忍,一切都要小心。一旦回到长安,脱离他的控制,自己便要和他彻底清算。这一点一滴的每一次怠慢和蔑视,都要化为一刀刀的血肉。此刻的王源对自己有多少次的怠慢和蔑视,将来他便要挨多少刀的凌迟。

玄宗恶狠狠的想着,手中的棋子被他瞧得稀里哗啦散落一地,在旁伺候的内侍惊慌失措的看着玄宗铁青的脸色,不知道是否该上前收拾满地乱蹦的棋子。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一名内侍沙哑的声音响起:“启奏陛下,王源来了。”

玄宗一惊,脸上愁容退散,深深呼了口气站起身来,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冠带,这才沉声道:“请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