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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世充心中一宽,笑了笑:明天杨义臣会出城与你决战,你好好把握这机会。

裴文安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他要出城和我决战?他没病吧!

王世充摇了摇头:杨义臣乃是世之名将,又有骁果掠阵,胜败未可知,他今天让我来就是想取回杨思恩的尸首,我带的十万钱已经在帐外了,你就给我做个人情好了。

裴文安哈哈一笑:本来还想着若是杨义臣龟缩不出,我就在城下虐这杨思恩的尸体呢,这回倒是省了我的事啦,没问题,尸体你带回去,明天你好好观战吧。

王世充的眼中碧芒一闪:明天之后,但愿我们还有再说话的机会。

第二天的一早,辰时刚过,代州南城的吊桥重重地放下,城门慢慢打开,密集的骑兵和步兵成三列纵队鱼贯而出,刀枪如林,人人的脸上都带着坚毅的杀气。

大军出了城南边的那块空地后各自向左右散开,朔州骑兵在前,步兵居中,而杨玄感的骁果铁骑则是最后才出来,拖在了朔州军队后五里左右,远远地掠阵。

王世充全副武装,站在高高的城楼上,今天他难得可以轻松地以局外人的身份观战,虽然他明知裴文安败多胜少,即使打羸了也不会对全局有太大的影响,可是他也很好奇,朔州军,龙骑禁军,骁果军这三支天下最强的骑兵相遇,加上有一流的猛将阵前相搏,无论胜负,都足以让自己大饱眼福。

杨玄感的心中此时却是充满了与强敌一较高下的渴望,那黑脸王拔让他印象深刻,而能在正面打垮杨义臣的朔州骑兵,这杨谅的龙骑护卫果然也是名不虚传,与劲敌间的交手能真正迸发出杨玄感内心深处的激情。

杨玄感自五年前与突厥一战后,从未再与真正的强敌过招,上个月突袭纥单贵大营的战斗让他提不起什么兴趣,那种一边倒的屠杀不是他这样的人所要的,只有与强敌的正面对抗才能沸腾起他作为一个战士的热血。

在出城前,先是有数百名军士,赶着几千头牛羊出城,杨玄感心中奇怪,问那些赶羊的军士这是做什么,那军士只说是奉了杨义臣的军令,要用这些牛羊出去鼓舞军心。

城头上的王世充也奇怪:就算要是犒赏三军也应该是在出城前杀牛宰羊,让将士们饱餐一顿才是,哪有部队已经出城后却驱牛羊在后的道理呢?

城上更是有些守城的军士们小声地议论那杨义臣乃是鲜卑人,这草原上的人打仗都是赶着满山遍野的牛羊的,往往一战下来,战败一方被斩杀不过数千人,被缴获的牛羊却是要以十万计,看来杨义臣虽然自幼在汉宫长大,骨子里还是脱不了胡人的习性啊。

杨玄感好不容易等这支牛羊大军出了城,正要下令部队跟进时,又见到六七辆囚车紧跟着牛羊大军而出。

囚车里的几人衣衫褴缕,衣服前襟写了个大大的死字,后心则写了个囚字,一个个披头散发,垂头不语,看不清容貌,但每个人都身形壮实,膀大腰圆,看起来比普通的士兵要粗壮许多。

杨玄感心下茫然,先是部队出城后牛羊后继,再是赶了几辆囚车出去,真是不知道这杨义臣究竟是要闹哪样,他叹了口气,等囚车出营后,确定了再没有什么人出城,才率着五千骁果慢慢地出了城,在离杨义臣后军五里处才开始布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