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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奕一阵沉默,半晌才道:“那场大水把京东、河北洗了个遍,致使更多的有产农户破产,不得不质押田地依附于仕族富户。自然更征不来人了。”

“没错。”吴育点头。“老夫忽略了这一点,加之这一年多朝中震荡,无力敦促……”

“这不怪相公!”唐奕眉头不展。

说到底,还是仕族持田自重。

把土地的问题单拿出来,北宋现在的情况与明末很像,仕族官身不交税,不纳丁。大量的农户依附仕族,致使农税锐减。国财不振。

举个例子,大宋最近的统计人口,全国在籍百姓是两千万户,有民四千万。平均每户才两个人。

而依唐奕这么多年的了解,大宋绝不止四千万人口,起码要再翻一倍。也就是说,有四千多万的“隐户”。

隐去哪里了?用脚后跟想也知道,都隐到仕族大家之中了。

不过,好在大宋有商税,朝堂也没烂到根子里,比明末好上很多。

吴育见唐奕脸色不善,以为唐奕为征不来丁的事情闹情绪,急道:“大郎放心,朝廷对通济渠用丁估算不足,一会儿安顿下来,老夫就写信回京,上请陛下,再征丁壮。”

唐奕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有劳相公了!”

他想的远比征丁更多,北方仕族这颗大瘤子,早晚得除了!

……

村舍农宅虽是简陋,但也没有人拣。将就一晚,第二天唐奕还想同沈括沿着通济渠新址再往前走走看看。

吴育不用跟着他,再说,吴育也没心思跟着他了。

他想好好在工地上呆几天,看看河工之务有什么还需要朝廷出力帮忙的,有一个直观的印象,好一并上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