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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整个穿着白大褂的群体,在外所有人都是这副不堪忍受浪费一秒钟时间的精英样子,但那个金发的青年在这宛如套娃一样的队列前端却总是出挑的,无论是俊秀漂亮的五官还是挺拔瘦削的身材,都精致的让人挪不开眼神光。

最没特色的制式白大褂也仿佛是一种隐形的诱惑。

那条宽敞干净的长廊是连通许多要塞建筑的纽带,他们每天都免不了要擦肩而过一次,而他也常常会装作丢了什么东西,需要弯腰寻找,借此机会在原地多逗留那么两秒,从光可鉴人的玻璃墙面上间接捕捉那个叫做欧文的年轻人的背影。

只一两回,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从反射的镜面里看到欧文回首了,湛蓝的眼睛似乎也朝着对称的角度看过来,两个人就对着一个玻璃镜面借着折射角短暂的对望。

也不晓得是真的看见了还是他脑补出来的狎昵臆想,那个犹如从海洋深处凝练出来的眼神让他好几个晚上都没有睡着觉,明明是极度的冷漠和矜贵,却莫名的燃起他心底的一把暗火,烧的他蠢蠢欲动,汗湿背心。

都说一见钟情的本质是基于皮囊的原始冲动,有冲动的不止他一人,照理说来得快去得也快。

可他的冲动着实持续了很久很久,而后他开始随着一线的队伍东奔西跑,想要压抑住那些分散人注意力的别样情绪专心致志的博取军功,可越压抑,越浓烈。

以至于当愤怒与恨意熊熊燃烧起来,都无法将那种深刻的悸动压倒,反而交织着、碰撞着,将他折磨的痛苦不堪。

枪都已经抵着对方的眉心了,他面对着那双冷冽分明的眸子,发现自己下不去手。

宁随远纵身一跃落在天台上,疾步奔向季珩,他看见季珩痛苦的弓着脊梁,忍不住伸出了手要去抚摸季珩出血的额角。

忽而,他听见季珩生硬的吐出一个字 。

“滚。”

☆、第68章

宁随远猛然一怔,指尖堪堪悬在季珩的鬓边。

高处的风很猎,各种晦涩的气味裹挟在汹涌粘稠的空气中,朔面而过时让人隐隐作呕。灰蒙蒙的天压的极低,触手可及,像是随时要堕下来将城市里的生灵都压得粉碎一样。

宁随远的指尖不经意的颤了一下,“季珩?”他试探性的喊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