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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陆诩之很快发现,江龄也并没有因此好转,甚至整个人都在夜色中轻微发抖。天黑看不清,他不知道他这样抖了多久。陆诩之抓住他的肩膀:“龄龄?”

“是上次那个私生……”江龄也垂着头,低声说,“不知道怎么拿到我手机号码的。”

“没事啊,换了就好了。”

“……我很怕,女生这样歇斯底里地讲话……以前妈妈经常这样……”

江龄也越说越小声,陆诩之不得不凑近了听,内容却让他眸光一闪,很是莫名:“为什么?”印象中,谈诗雯是个知性又不失活泼的女人,整个人都充满着朝气。尽管婚后文静内敛了许多,但陆诩之很难把她和“歇斯底里”联系在一起。

“她病了吧,被爸爸害的。所以后来她也害死了爸爸……”

“……?”陆诩之一怔,“什么?”

“2013年5月29日,清晨5点多……”

江龄也又出现了轻微干呕的症状,整个人抖得像个筛子。陆诩之简直怕了他。他欲盖弥彰地看了眼走廊,没有人从办公室出来找他们,于是伸手搂住了那个比从前长高了许多的小朋友,将他的头按在自己的肩膀上,一边抚着他汗湿的背,一边低声哄道:“好了,我不想听,你不要逼自己回忆了。”

江龄也吸了口陆诩之衣服上的味道,闭上眼睛,终于压着嗓子哭了出来。

很久以前也这样过,江龄也伏在陆诩之肩膀上哭。

这孩子八杆子打不出一个响,哭归哭,陆诩之想知道原因,是绝不可能从他嘴里撬出来的。于是时间长了,陆大家长无师自通地学会了察言观色技能,大概能猜到些他受委屈的原因。

在家受气的有,在学校被欺负的也有,成绩好长得漂亮的小男孩,在男生群体中实际上不太受欢迎。

不过那时候的心疼,和现在的心疼好像不太一样。

陆诩之盯着茶水间黑灯瞎火的天花板,无声地叹了口气。

良久,江龄也收住了眼泪,汗也消了下去,从陆诩之怀里钻出来。

“不哭了?”陆诩之低下头看他眼睛。